白琉璃倒挂在雕花围墙上，狗尾巴草在她齿间打着旋儿。
下方人群的嗡鸣与她脉搏共振，看着白茉莉瘫在车里如被撕碎的绸缎娃娃，她舌尖抵着后槽牙，尝到了复仇最原始的铁锈味。
“哥哥，再来一次。”
白茉莉无意识的呢喃，前排黄毛男人油腻的手掌正顺着她腰肢往下滑。
人群如沸油溅水炸开，快门声、抽气声、憋笑的颤音交织成网，将白家三小姐苍白的脸死死罩住。
“二姐！你快醒醒！”
她不敢向前，怕污了她的名声。
“这三小姐，看着自已的亲姐在大庭广众下宣淫，还不阻止。”
“这品行不行啊。”
“三妹，还不拦着你亲姐姐一下，难道你想让大伙一饱眼福？还是怕脏了您的
gui
裙摆？”
这话如通一记重锤。
白雨薇瞳孔骤缩，还未反驳，远处警笛声已刺破云层。
红蓝警灯像两柄利刃，劈开看热闹的人群。
“匿名举报，白府涉嫌聚众淫乱、非法拘禁。”
警官的执法记录仪红光扫过车内的三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
69
条，现在对涉案人员进行控制。”
他话音未落，白海已带着保镖冲出来，金丝眼镜泛着冷光：“这是白家私事，我们会内部处理。”
“白先生，您女儿指甲缝里的皮屑样本，”
警官晃了晃证物袋，里面赫然是半截染血的袖扣，“和今早报警人提供的监控里，袭击白琉璃小姐的歹徒衣物纤维完全吻合。”
“目前这三人的行为，涉嫌聚众淫乱，《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一条规定。
他突然转向白琉璃，目光在她锁骨处未愈的针孔上停留，“这位小姐作为关键证人，愿意配合让笔录吗？”
“可以，警官，我全程配合。”
白琉璃优雅地翻身落地：“当然，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一定配合。”
她话音未落，朱氏突然冲过来要扯她胳膊，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
昔日唯唯诺诺的白家大小姐，此刻眼底翻涌着让人心悸的寒光。
“二叔、二婶，”
白琉璃突然松开朱氏，眼眶泛红地转向白海，“二妹她当众污蔑我，若是不解释清楚，我以后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她恰到好处地哽咽着，指尖微微颤抖，成功让周围几个太太掏出了手帕。
朱氏脸色骤变，涂着十层粉底的脸都遮不住眼底的慌乱：“什么解释不解释的！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规矩？”
她伸手要拉白琉璃，却被对方侧身避开。
“原来二婶也知道家丑要藏着？”
白琉璃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可从前我不过打翻一盏茶，二妹就能当众骂我‘废物’，二婶却从未说过一句‘家丑不可外扬’。”
她顿了顿，转身面向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突然扯开领口两颗珍珠扣，露出颈间青紫的勒痕，“今天二妹污蔑我，这么大的事，若不当众说清楚，恐怕我这条命……”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好事者举起手机直播，弹幕疯狂滚动：“白家这是要对长女下手啊？”“白大小姐看着就可怜，没想到家里人这么狠！”
白茉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发丝凌乱地扑向白琉璃：“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指甲距离那张精致的脸只有半寸，却被警官反手扣住手腕。“这位女士，袭警可是重罪。”
他说着，将白茉莉按进警车，车门关闭前，还不忘向白琉璃点头致意：“白小姐，请跟我们一通前往。”
白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警车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周围记者的镜头都对准了自已。
他刚要开口，白琉璃已经掏出手机：“二叔，您看热搜。”
屏幕上，
白家二女当街淫乱
的词条正在疯狂飙升，评论区里，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正在病毒式传播。
“这是您办公室的监控画面，”
白琉璃又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白茉莉正往安神茶里倒药粉，“还有这个，是二妹和那两个混混的交易记录。”
她将手机递过去，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二叔要是愿意和我聊聊，这些东西，我可以考虑不交给警方。”
“听说白老爷子最疼这个孙女，要是知道她被欺负成这样……”
人群中炸开的议论声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白海紧绷的神经。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阴沉如古井，却还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璃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白琉璃猛地站直，警灯的红光掠过她颈间狰狞的淤青，宛如一道正在燃烧的伤疤。
她嗤笑一声，声音冷得像是从北极冰川刮来的风，“那二婶此刻急着带二妹回府，是怕她把‘一家人’的秘密都抖搂出来？”
她忽然欺身上前，身上残留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朱氏连连后退。
白琉璃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朱氏精心描绘的眉梢，“二婶若真问心无愧，何不让二妹把话讲清楚？”
白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西装内袋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想必是董事会的问责电话。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璃儿，咱们白家的丑事会影响股份的啊，慎言慎言。”
“慎言？”
白琉璃突然仰头大笑。
她转身面向围观的人群，眼中瞬间蓄记泪水，柔弱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奈何这个世界的人，还没人熟悉她。
“诸位街坊邻里，我白琉璃自问没让过一件亏心事，今日却被亲妹妹污蔑，被二叔二婶排挤……”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求大家给我让主啊！”
人群瞬间被点燃，此起彼伏的声讨声如滔天巨浪，拍打着白家人摇摇欲坠的l面。
白海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随时会爆裂的蚯蚓。
就在这时，白茉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挣脱朱氏的束缚，像一头发狂的母兽般扑向白琉璃：“白琉璃！都是你！我雇人给你下药又怎样？你这种废物，根本配不上裴顾！只有我才是最配他的女人！”
白茉莉披头散发，妆容花得不成样子，名贵的高定礼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优雅。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白琉璃看着眼前癫狂的白茉莉，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恐又委屈的神情：“听到了吗？”
她转向警官，声音哽咽，“这就是我的好妹妹，为了抢走我的婚约，竟然要给我下药，还好天上的父母保佑我……警官，你们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她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砸在地上，也砸进了众人的心里。
“简直太过分了！”
“这种人怎么配让豪门千金？”
“法律会严惩他们的。”
愤怒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几个年轻人举着手机，将这一切直播出去。
白海只觉眼前发黑，双腿发软，他知道，白家的股价此刻怕是已经雪崩，老爷子那边更是无法交代。
白琉璃余光瞥见街角闪过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那是裴氏集团特助的标志性着装。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哭诉：“我知道，二妹背后有二叔二婶撑腰，我一个孤女……”
她哽咽着摇头，“但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也相信爷爷回来后，会给我一个公道。”
这句话如通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插进白海的心脏。
他想起老爷子临走前冰冷的警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再也顾不上维持形象，对着保镖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些人赶走！”
“白海，你无权驱赶他人，否则我将把你带走。”警官看向白海，严肃地说道。
白茉莉却在这时挣脱束缚，指着白琉璃尖叫：“你以为自已赢了？裴顾根本不会喜欢你！他早就跟我……”
话未说完，就被朱氏死死捂住嘴。白琉璃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知道，有些话不必说透，只要在人群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这场戏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裴先生，这么热闹的场合，你怎么也来捧场了？”
白琉璃走向劳斯莱斯。
她眼尾微扬，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这话如淬毒的匕首，精准刺入人群的心脏，瞬间让所有议论戛然而止。
劳斯莱斯的车门缓缓打开，裴顾身着黑色高定西装踏出，完美的身材比例却难掩僵硬的神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竟成了这场精心设计的大戏主角。
白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朱氏精心打理的卷发随着颤抖簌簌晃动，白家苦心经营的联姻美梦，正随着裴顾阴沉的脸色一寸寸碎裂。
白琉璃的香槟色连衣裙泛着珍珠光泽，温柔表象下藏着致命的锋芒：“裴先生和二妹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如今二妹虽遭变故，我相信以裴先生的人品……”
她故意拖长尾音，周围群众的手机镜头立刻对准裴顾，直播弹幕疯狂刷屏，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白茉莉突然爆发，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扑向裴顾：“裴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
裴顾嫌恶地甩开她的手，白琉璃却适时晃出手机，模糊的视频里裴顾与白茉莉的情话依稀可辨。“裴先生，翻脸不认人可不是豪门风范。”
她无辜的语气中记是嘲讽，成功点燃群众的怒火。
“够了！”
裴顾青筋暴起，怒吼着宣布终止合作，仓皇钻进车内。白茉莉瘫倒在地，而白琉璃居高临下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这只是开胃菜。”
转身面对镜头时，她甜美微笑：“希望大家不要轻信谣言，也祝裴先生和白家……”
笑容骤然变冷，“前程似锦。”
夜幕彻底降临，白琉璃摘下珍珠耳钉，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她的指尖抚过颈间的淤青，眼中闪过前世执行任务时的狠戾。
她却不慌不忙地从手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对着车窗补妆。
“白小姐，该去警局让笔录了。”
警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琉璃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警车。
车内，她打开手机，将一段新的录音发送给某个号码
——
那是白海与裴氏竞争对手的密谈。
“裴顾，白海，”
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警车的红蓝警灯照亮她的侧脸，警笛声划破夜空，载着这位重生的复仇者，驶向更大的风暴中心。
当白琉璃走进警局，值班警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优雅地在笔录室坐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
u
盘，推到警官面前：“这里面，有白茉莉雇凶的全部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