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这?里撞上二哥!”
闻言,谢蔺放下手里的案卷,
眸色柔和,“不算巧,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枝枝。”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慢慢吞吞吗?
纪兰芷眨眨眼,谢蔺几时起变得这?样促狭了??
纪兰芷心眼小,被?二哥呛了?一句就使性子,半天不肯坐下。
谢蔺无奈,只能放下手里的公文,
伸手牵她,
“坐稳。”
纪兰芷从善如流地落座。
马车开始往宫外行去,
也不知是坊市里的路太难行,还?是别的缘故,
纪兰芷总觉得车里有?点颠簸。
纪兰芷紧挨着谢蔺,她被?晃得头疼,只能小心靠到谢蔺的肩膀。
许是知道?小妻子坐车头晕,
谢蔺没有?再看?书,他放下书卷,一手揽住纪兰芷圆润的肩头,另一手谨慎托起她的腿骨,不过手臂使力,很快,纪兰芷整个人便被?谢蔺捞到怀里。
纪兰芷屁.股底下垫的是郎君的腿骨,虽然硬邦邦的,但好歹是皮骨紧垫着肉,她终于?不觉得旅途颠簸了?。
秋冬季节,天黑得早,日头一寸寸落下来?,连带着马车里的光线都变得昏暗。
不知是不是风劲儿太大,车厢一角用来?照明的瓷灯被?夜风吹熄,车厢变得更黑。
纪兰芷往谢蔺的怀里钻了?钻,她问:“二哥要重新?点灯看?书吗?”
谢蔺抚动她的后背,摇了?摇头:“不必。”
纪兰芷没有?强求,横竖这?样卧在谢蔺怀里小憩,很是舒服。
只是,谢蔺揽着她的时候,总在想事情,男人白皙修长的指骨会无意识地抚动,故意从纪兰芷的下巴,一路摩挲至唇角,然后他粗粝的指腹停留其间,一下又一下,暧昧地流连。
纪兰芷的睡意散去,她闻到从谢蔺袖口逸出的清苦药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蔺今日也服了?那一碗避.孕事的汤药。
有?了?秘药做担保,任纪兰芷怎么欺负谢蔺,她都不会出事。
一时间,纪兰芷有?点心猿意马。
她胡思乱想,想到谢蔺衣下遮掩的好身材,虽然他的背上有?无数嶙峋的疤痕,坏了?男人的品相,但谢蔺常年习武,肩背宽阔,养出一片硬朗的背肌,很好看?。
一旦床笫间,谢蔺施加力道?冲撞,男人撑在床架上的手臂肌肉紧绷,他会沁出一身的汗,连腹肌都莹润一片,像是抹上了?蜜。
汗珠沿着谢蔺挺拔的鼻梁摇摇晃晃,最后坠到纪兰芷的胸口,豆大的一颗,温度很烫,也很湿润。
纪兰芷想到这?些房中?事,口有?些渴。
她刚想和二哥讨水喝,马车却出了?乱子,带起一阵剧烈的晃荡。
谢蔺的指骨,被?马车的震动惊到,恰好卡进纪兰芷的唇齿间。
纪兰芷呆住了?。
她的小舌柔软,轻轻舔过谢蔺的指节,不过细微的触碰,谢蔺就有?了?回应。
她能感受到谢蔺的腹部收紧,呼吸也变得沉重。
纪兰芷微微张嘴,含上二哥粗粝的长指。
她有?点无措,不知要不要松开。
可下一刻,谢蔺的手指用力更猛,他竟探入她的口中?,贴着她的舌苔,若即若离地推动,或轻或重地搅着。
纪兰芷的唾津溢出,唇瓣上一片湿亮,她恼羞成怒,恨不得狠咬谢蔺一下!
二哥怎会如此见缝插针?
旁人如见妻子危难,定会施以?援手。
谢蔺倒好,他见妻子式微,他、他提枪上阵!
马车行了?几丈远,终于?行稳了?。
车外传来?德方战战兢兢的告罪声:“陛下,娘娘,是奴才识路不轻,惊着御驾了?!”
“无碍。”谢蔺声音平静无波,不知情的人,还?当他是如何温文柔善。
可纪兰芷却知,谢蔺堵住她的嘴,一手在她的唇瓣肆意磨挲,另一手沿着纪兰芷绷直的脖颈,一路朝下。
指骨停留在小衣深处,手背撑起亵衣,不断起伏。
谢蔺真是个体贴的人,将纪兰芷里里外外都服侍得极好。
纪兰芷有?点迷乱,她的睡意一瞬间消散,忍不住直起身子,腿骨打颤。
她跨.坐在谢蔺的膝上,小腹有?些酸涩,纪兰芷微微吸气,忍住所有?暗潮。
她心猿意马,耳朵和脖颈都滚沸,双手撑着谢蔺的肩膀,嫩月定下意识地推挪,小心翼翼找到谢蔺的七寸。
仗着谢蔺的东西尚且神采奕奕。
纪兰芷故意作怪,她忍不住朝前坐近一点,想和二哥贴得严丝合缝。
纪兰芷心里存着报复谢蔺的闷气,两个人穿戴都齐整,可她故意隔着衣布挪动,四肢百骸都犹如火焰在烧。
无论纪兰芷怎样安慰七寸,都是隔着裙裤,触不到肌肤。如此隔靴搔痒,实在是折磨人的心志。
谢蔺再如何隐忍,也是个寻常男人。
他不免疑心,纪兰芷就是知道?他不会在前往盛氏家宅的途中?对她做点什么,她才如此胆大妄为。
果然,谢蔺垂下浓长眼睫,恰好看?到纪兰芷挑衅一般扬起的柳眉。
小姑娘洋洋得意,显摆胜利,她故意靠近谢蔺的耳廓,小声地问他:“怎么?二哥难道?很想?”
她引诱人的时候,蓄意呵气如兰,明明一肚子坏心思,嘴上还?要装作不经意,纪兰芷故意靠近了?,她用绵软的唇齿抿一下郎君的耳朵。
谢蔺的耳侧一热,凤眸里渴念丛生。
郎君的容色依旧疏冷清贵,看?不出端倪,若非他早已失控,一只手死死掐住纪兰芷的腰线以?下丰腴,纪兰芷都要以?为他是一尊坐怀不乱的佛。
她不知自己?撩.拨太过,早已诱发了?男人的邪心。
等谢蔺将她的两只腕骨都握在掌中?,朝后按在女孩家的尾骨,纪兰芷这?时才知道?,谢蔺分明动了?真格。
粗暴的吻就此落下,谢蔺吮着她的樱唇,蓄意流连不去,小心咬她的舌.尖,他勾缠她、碾压她,不让纪兰芷躲闪分毫。
纪兰芷能感受到谢蔺的气息滚沸,松香浓郁,还?带着隐隐的喘,她莫名羞红了?脸,她从来?不知,男人抑制在喉头的低沉声音,原来?也这?么好听。
她有?点被?谢蔺蛊惑了?,她眼神迷离,脑子混沌,被?亲得七荤八素,只知无措地承受这?些狂风骤雨。
然而,纪兰芷的衣襟凌乱,胸口以?下,吻迹点点,犹如红梅,偏偏在这?时候,谢蔺正人君子地收了?手。
纪兰芷眼神迟迟的,带着一点迷茫。
她似乎在不解谢蔺怎么忽然停下了?,只能晃动腰.肢,急迫地恳求二哥继续。
然而纪兰芷一抬头,却看?到男人一双清醒乌沉的凤眸。
谢蔺平静地看?着她,随后,白玉无瑕的手指抵在纪兰芷的白皙长颈上。
他慢条斯理帮她穿好袄裙,不让那些独属于?他的、荒唐的痕迹外露丝毫。
纪兰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谢蔺唇角轻弯,轻声道?:“快要到国夫人府了?,不好这?般……娇纵枝枝。”
纪兰芷想到谢蔺方才鼓动的反应,她知道?他并非毫无念想,他分明是蓄意和她作对!就为了?报复她的挑衅!
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心想逗弄谢蔺,结果自讨苦吃了?……
纪兰芷忍不住嘟囔:“二哥欺负我……”
谢蔺慢条斯理地哄她:“枝枝不必着急,既你如此贪吃,今晚回去,无论枝枝要多少,为夫都会倾囊相授。”
番外
一日三餐(四)
第七十?八章一日三餐(四)
一场玩闹后,
纪兰芷衣裳皱皱巴巴见不得人,好在马车上早就备了换洗的衣物,以便主子们微服出访时脏了衣袖随时换洗。
纪兰芷挑拣了一件桐花霜年图的袄裙,
好在衣裙是雅梨黄色,
很衬她的发髻与簪花,
不至于被人看出端倪来。
纪兰芷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谢蔺的衣袍,
郎君的膝上隐隐有?水迹,湿了一片。
不必说也知?道,
是纪兰芷方才?没有?分寸,
自?顾自?坐他身上,肆意摇曳腰肢,
款摆雪腚时,研磨留下的水痕。
偏偏谢蔺神色坦荡,
眉眼清正,他八风不动?地端坐,竟没有?半分觉得不妥当?。
纪兰芷忍住脸上的羞意,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君王的常服,递给谢蔺。
“二哥快换一身衣裳吧,要是被人看到了,
我里子面子算是全没了……”
纪兰芷的语气?懊丧,
惹得人忍俊不禁。
谢蔺垂眸,
瞥一眼衣上痕迹。
他从?善如流地解开?衣带,褪下圆领袍,
一边脱衣,一边还要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是茶水溢出的湿痕,不消一刻钟便能干了,
倒不必枝枝费心,催促我及时换衣。”
纪兰芷听到谢蔺没羞没臊的话,耳朵又要发烫。
没等她捂住耳朵,谢蔺换好衣袍,又淡淡地道:“不过,这茶泼得是有?些多,连中衣裤摆都浸湿了,枝枝所言极是,确实该换一身新衣。”
纪兰芷瞠目结舌,谢蔺分明是在说,她的瘾,咳……水也太?多了。
明明是淫.靡至极的话,可谢蔺说话的语气?却清冷,就连扫来的目光也岑寂。
纪兰芷眨眨眼,一时无言。
她看着谢蔺丰神俊朗的皮相,心里不由恨恨。
二哥好卑鄙!
他怎么能、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澹泊寡欲的脸,说出这些诱人意乱情迷的话……
纪兰芷怕谢蔺还要戏弄她,等马车一到官宅,她先一步跳车,走向女眷所在的内院。
纪兰芷回?头,对身后芝兰玉树的高大?男人说:“二哥去同朝臣们打招呼吧,我去见一见阿娘。”
谢蔺知?道自?己?逗得太?狠,纪兰芷分明是落荒而逃,他也不揭穿,轻轻点头:“枝枝见完客,便差宫人来寻我。”
纪兰芷明白谢蔺是不想她离开?太?久,忍不住抿唇一笑:“知?道啦。”
“二哥好粘人!”
纪兰芷舍下夫君,在宫娥提灯照路下,径直走向花厅。
官眷们深知?老太?君与纪兰芷的母子情深,她们围着盛氏,一人一句笑话,逗得老妇人脸上笑意不断,听到宫人唱报,知?是纪兰芷来了,又一个个躬身行礼,山呼:“恭迎皇后凤驾,娘娘福寿无疆,千秋万岁!”
纪兰芷含笑搀起行半礼的母亲,她对官夫人们道:“本宫虽随御驾前来为母亲贺寿,但今日筵席只是家宅私宴,家中迎客,不讲那么多君臣虚礼。诸位夫人不必多礼,若因本宫之故,闹得诸位拘谨不已,真成了我的罪过。”
纪兰芷平易近人,甚至对外见客也不摆官腔。
但诸位官妇并不会因纪兰芷的好脸色而放松警惕,要知?道,一个能得皇帝独宠的女人,甚至将皇太?子也教养得极为敬重母亲,这样的女子怎可能不是狠角色?保不准就是笑面虎,笑里藏刀等着宰人呢!
官眷们面面相觑,一边放松了心神同纪兰芷说笑,一边又把自?家乖巧的女儿推到纪兰芷面前,给她磕头,向老太?君拜寿。
纪兰芷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八九岁的小娘子,一时间手上都没准备什么赏赐小姑娘的礼物。
她一边让晴川赶紧去拿一些私库里的金银珠宝来赏人,一边用盛氏给的金镯金簪借花献佛,赠给这些小娘子。
一来二去,纪兰芷有?点回?过味了……难道这些官夫人是想同儿子谢如琢搭上干系,让她先相个眼缘,日后好结个姻亲?可、可是琢哥儿才?十?岁啊。
在纪兰芷眼里,十?岁的小孩懂个屁,她还没想过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亲呢。不过官夫人们盛情难却,还真是令人苦恼。
纪兰芷笑着应付了小半个时辰,借着出恭的借口,去院子里散散步、透透气?。
盛氏对花草不怎么钟情,偌大?的院子都留给了花奴摆弄,因此院子里种的最多的倒是四季常青的潇湘竹,还有?几盆近日才?搬到院子里的蟹爪菊。
纪兰芷不想回?去应酬,她贵为皇后,避一避人、使一使小性子,实在没什么。
只是没等纪兰芷数清楚一朵菊花有?几片花瓣儿,嫂子郑氏倒是心急火燎找上她。
“娘娘,臣妇有一事相禀。”
郑氏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谒见纪兰芷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对皇权天?然的畏惧与无措。
纪兰芷心疼郑氏,她握住嫂子的手,捻帕子帮人擦汗,“什么样的事,倒叫大嫂如此焦急!快歇歇,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纪兰芷即便入主中宫,待他们还是一如既往亲厚,郑氏感激地简直要落泪。
郑氏眼眶发红,低声喃喃:“只怕臣妇和大?郎福薄,往后担不起娘娘厚爱了。”
纪兰芷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嫂子不必有?顾虑,尽管同我说便是。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恶事,旁的东西,没什么不能应的。”
郑氏本就是胆小的妇人,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家中的事告诉了纪兰芷。
原来,近日有?一名老仆的家人寻上门来,指着纪明衡,说他是自?己?的亲子!
当?初柳姨娘生第一胎,生下的庶长?子其?实是个死胎,帮柳姨娘接生的老仆心生惶恐,她知?道柳姨娘怀孕时有?多跋扈,她生怕柳姨娘开?罪了侯府主母,如今还丧子失宠,自?己?也没个好日子过,便把自?家儿媳妇刚产下的男娃抱来,当?作柳姨娘的亲子养在侯府里。
当?然,老仆胆大?妄为,竟敢混淆建康侯府血脉,为的不仅仅是抱住柳姨娘的宠妾地位,还想着孩子长?大?成人,往后纪侯爷、老太?太?都辞世了,他们把这些秘密再告诉庶长?子纪明衡。
纪明衡为了保住家中长?子的地位,定会给他们这些亲人一点好处吧?届时,纪明衡随意从?侯府里漏出来的一丁点财宝,那都是价值连城,往后一家老小靠着侯府公子过活,沾着纪明衡的光,还不是鸡犬升天?了?
为了这一点贪念与野心,区区一名老仆便将一整个侯府玩得团团转。
老仆的家人知?道纪明衡是皇后的长?兄,和皇家关系匪浅,此时不认亲更待何时?他们带着认子的凭证上门,在建康侯府门前撒泼打滚,要讨一个公道。可纪侯爷就这么一个能支应门庭的长?子,他即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也决不会认下!
于是,纪侯爷给了这些人一笔钱后,将他们撵出京去,不许人再提纪明衡的身世出处,一旦府内嚼舌根,让旁人知?道,纪侯爷定会将祸事的仆妇乱棍打死。
纪侯爷嘴上说不信此事,可没过两天?,他就把柳姨娘送乡下去了,可见是存一肚子窝囊的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搅家精了。
郑氏害怕纪兰芷往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会和他们大?房生疏,与其?瞒着,倒不如早些告诉她。
郑氏抹泪:“我真是没脸与你说此事,大?郎同您没有?亲缘关系,我们不是娘娘的阿兄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