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噎噎,把谢蔺吓得不轻。
无论夫君怎么哄,她还是很?爱哭。
最终,纪兰芷吸了吸鼻子,对谢蔺。
“我希望,二哥能?对自己更好一些。”
“不要事事为我着?想了,二哥自私一点吧。”
谢蔺弯了弯唇角,没有话。
他取来晴川递上的帕子还有牙粉牙刷,他遣散了宫人,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和纪兰芷二人。
谢蔺拧干帕子,帮纪兰芷擦拭脸上风干的泪痕,亲手伺候她洗漱。
纪兰芷这时才记起,她起床都没有梳妆打扮,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到殿外,定?是在宫娥宦官面前狠狠现了一回眼。
纪兰芷像是想挽回什么尊严一般,把自己打理干净。
等她想要梳妆绾发时,谢蔺却伸手握住了她细嫩的手腕。
谢蔺不让纪兰芷走,他坐在榻边,忽然问她:“枝枝想不想看……那六年里?,我受的伤?”
既是七八年前的陈伤,如今定?是结痂了的,谢蔺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他想给?她看的,并不是伤,他在使劲浑身解数引.诱她。
可偏偏,现在的纪兰芷很?心软,她会怜惜二哥,她会允许谢蔺所有要求。
纪兰芷:“我想看。”
她任由谢蔺抚摸她的脸颊,粗粝的茧子刮擦在下颌骨,碰触的感觉很?明显。
男人冷硬的指骨攀上她的腰肢。
手扶着?纪兰芷,沿着?小腹的兜肚小衣,一路朝上蜿蜒。
谢蔺并不急切,他是正人君子,动作很?细致,也很?有条理,他知道先亲吻纪兰芷的唇,勾勒她柔腻的唇纹,细细交缠舌.尖,吮了又吮,吞尽她的唾津。
纪兰芷被闷出一身汗还不够,谢蔺还要含上她丰腴的耳珠,修长的指节在纪兰芷的腰窝、股隙流连,细细燎火。
最终,他松开了她,反倒是解开自己的一身青袍。
衣袍微微掀开,露出一线肌理。
衣下肌肉线条锋利,轮廓清晰,他故意?要遮不遮,诱惑纪兰芷动手来揭。
纪兰芷忍住手上的颤栗,她小心去?抚谢蔺的腰腹,结实的肉身,色泽如蜜蜡,看起来很?漂亮。
她看到许多伤疤,每一处都是嶙峋伤势,损痕很?重,她不知为何,低下头,怜爱地吻了一下。
谢蔺垂下眼睫,他看到小姑娘躬身。
纪兰芷的身外之物尽数褪去?,幸好有绯红小衣裹腹,不至于受凉。
他一低头,能?看到垂着?小衣细带的大片薄背,脊骨凸起,女孩儿的皮肤白得像是薄胎白瓷。
活色生香。
似乎只要谢蔺轻轻掐住纪兰芷的腰,她就会碎。
纪兰芷看着?夫君身上的伤,她想起旧事,有点心疼,她轻轻吻过他的伤疤。
谢蔺抬手,掰回纪兰芷的下巴,女孩儿眼神迷茫。
他能?看到纪兰芷粉嫩的唇,轻轻一捏,就会破皮。
谢蔺忍住喉间沙哑的喘。
他握住纪兰芷的手腕,朝前一拉,男人用力很?大,吓得纪兰芷一个趔趄,跌在他的胸口。
谢蔺拉着?纪兰芷,引导她触.碰自己。
纪兰芷仰头,不解地望着?谢蔺。
汗水淌过谢蔺的眉峰,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滚落,滴在纪兰芷的额角。
“枝枝不是要验伤吗?不妨连某处也查探一番,毕竟处境私密,我平日?不曾验看,兴许会有不慎受伤的时候……”
纪兰芷哑口无言,她偏过头去?,不好意?思多看谢蔺,小声嘟囔:“二哥天赋异禀,明明安然无恙……”
“是吗?看来枝枝不够专心。”
谢蔺却没有放过她,他牵她去?掌控七寸。
纪兰芷有点怕,她忍不住想,原来她与二哥这么不匹配。
难怪每一次,只有二哥食髓知味,而她百般容忍。
她分明忍得很?艰难。
可谢蔺还在她的耳边,循循善诱。
郎君可谓是用心良苦,居然有无穷尽的耐心。
“可以检查得再重一点,细致一点,我不会抗拒夫人的关照……”
纪兰芷只能?唯唯诺诺,以手丈量郎君的七寸,无休无止。
一连小半个时辰,谢蔺都没有喊停。
纪兰芷的腕骨一阵阵发酸,体力实在不济,偏偏谢蔺精力旺盛。
纪兰芷有点恼羞成怒,她施加力气,骂一句:“二哥分明没有伤,你这样、这样求我抚恤,分明是以公谋私!”
谢蔺失笑,不慎菁关失守。
郎君散出所有积攒的火气,室内氤氲石楠花的馥郁气息。
“二、二哥……”
纪兰芷目瞪口呆,简直欲哭无泪。
倒是谢蔺愧疚地亲吻纪兰芷,他帮她悉心清理,一边整理纪兰芷的衣冠,一边还要柔声道谢。
“劳累夫人今日?细心照料,为夫的伤,想也是痊愈了。”
番外
一日三餐(六)
一日?三?餐(六)
纪兰芷洗干净掌心的雪浊,
她脸皮薄,怕被人?看出端倪,一连抹了好几遍香膏,
才肯挪步饭厅用膳。
如今沈御厨掌着灶房,
他是跟着纪兰芷出生入死的忠仆,
谢蔺御极后,
沈御厨跟着潜邸里的仆妇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自然是腰板都挺得老直。
沈御厨好不容易从衢州那样犄角旮旯的地方,
回到御膳房。
他也没什?么追求,一天天挑衅父权,
和亲爹争夺灶房一把手的位置。
父子俩为了掌勺御厨的位置,斗个昏天黑地,
成日?想?方设法给主子创新?菜色,也好讨一句夸奖,站稳地位。
对此,纪兰芷没有异议,她不念旧情,甚至不帮沈御厨话,成天坐山观虎斗。
按照纪兰芷的话,
如今老老少少都为天子一口吃食费心神,
很是忠君爱国。伺候好了皇帝,
不就是造福黎民百姓吗?有功于社稷的事,她为何要阻止?
当然,
最主要是沈老爹的厨艺也很精湛,纪兰芷的脾胃被养得很好,实?在不忍心发落他,
还?是让沈老爹继续当御膳房的一把手吧。
为此,沈御厨郁闷了大半个月,没想?到主子家人?情淡薄,难怪都帝王家没有亲情呢!
纪兰芷睡了一整天,终于醒了。
沈御厨知道这几日?纪兰芷吃了螃蟹这样的性凉之物?,正需要温补,于是他用山里挖的野蘑菇,炖了益气养神的红枣丹参鸡汤。
入冬了,平民百姓倒是吃不上新?鲜果蔬,可宫里自有温棚可以种菜,倒是不愁隆冬天里吃一口绿的。
沈御厨又贴心地做了一份衢州常吃的菜包饭,他把白菜丝、豆腐松、烧鹅肉片包到菜叶里,再抹上辛辣的大酱,奉给纪兰芷。
当初纪兰芷在衢州很爱这一口,沈御厨此举也有敲打主子,希望她惦念旧情之意。
然而,纪兰芷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只?觉得今日?的午膳倒是别出心裁,想?来奴仆们还?是需要一点良性竞争的,如此才不至于不思进取。
纪兰芷吃到半饱才想?起要给谢蔺夹菜,她做贼心虚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谢蔺碗中。
“二哥,你吃。”
谢蔺看了一眼鱼肉,默默用筷子剔出一根刺后,方才夹入口中。
纪兰芷一时无言。
她倒也不是故意这么不谨慎的。
纪兰芷吃得慢,谢蔺已经用完膳,他先去偏殿洗漱。午间没事,不用批阅奏疏,谢蔺打算在坤宁宫陪着小妻子。
等纪兰芷吃完饭,打理干净,迈进暖阁,谢蔺已经帮她剥好了火烤的板栗。
糖炒板栗是沈御厨送来的。
秋末摘下?的栗子,清洗后,丢到火塘里,用柴火烤熟后,再大锅拌糖翻炒,一个个板栗虽变得乌漆嘛黑,但闻起来味道甜津津,很好吃。
纪兰芷爱吃栗子,但栗子的皮衣难剥,每次都要嵌进指缝里,黑乎乎一片,清理起来很不方便。
纪兰芷最怕麻烦,生得方便又好吃的小玩意儿那么多,她也没必要对板栗情有独钟。
但今日?,有二哥代劳,那就不一样了,纪兰芷瞥向案前边看书边剥栗子的谢蔺。
郎君的指骨白皙修长,同纪兰芷的纤细手指很不一样,他的骨节轮廓分明?,手掌宽厚,看着很有力量。
待谢蔺剥好一碟栗子肉,他将手浸进平日?用来洗墨的水里,慢条斯理擦干,又捧起书,对纪兰芷道:“枝枝,来吃。”
纪兰芷没有拒绝二哥的好意,她往嘴里塞了一口干松松的板栗,转头望向琉璃窗外的桂花树。
纪兰芷腮帮子鼓鼓,嘟囔:“才不过一夜雪,桂花就被摧残殆尽了。”
谢蔺放下?手里的书,也循着妻子的目光,朝外望。
他若有所思地道:“旧时还?能用桂花煎栗子,或是用桂花烹茶、炖奶,也别有一番雅趣。”
谢蔺告诉纪兰芷关于桂花的另外两种吃法。
纪兰芷含含糊糊地问:“二哥对煮栗子这么有见解,是少时爱吃栗子吗?”
谢蔺摇摇头。
纪兰芷:“那你从何处得知的?”
谢蔺看她一眼,回忆道:“从前上京为官时,曾有上峰设宴,请我去家中用膳。在他的家宅里,我吃到过。”
若是郎君们设宴,大多都好酒好肉,哪里会吃这种女孩家家惯来爱吃的甜汤甜果?
纪兰芷直觉不对,她咽下?板栗后,取水漱口,又饮了一盏清茶,压下?满嘴的栗肉。
纪兰芷挪过锦垫高凳,坐到谢蔺身边,她肘骨抵在案上,支着下?颌,故意把好看的侧脸展现给谢蔺看,对他暗送秋波,低声询问:“是私宴吗?还?是官吏们都去参加的家宴?宴上有其他小娘子吗?还?是有貌美如花的侍婢?”
纪兰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是谢蔺不认识她之前发生的陈年旧事,纪兰芷现在咄咄逼人?,倒好似喝了一壶陈醋,到处都是酸味!
谢蔺闻言,微微一怔。
他从书中抬头,清冷的凤眸瞟向纪兰芷,唇角轻扬。
煌煌烛光照在纪兰芷乌黑的发髻,一只?衔珠凤簪垂在鬓边,落下?一粒猩红的宝石,光影缀在纪兰芷眼角,好似一滴血泪。
纪兰芷全?然不知,眼下?她趴伏于案,衣襟微乱,云山雪腻浑圆,有多么惹人?意动。
谢蔺挪开目光,他怕纪兰芷受凉,伸手将她的襟口掩好,又慢条斯理地道:“是上峰的私宴,也有家眷入席,那一碗桂花甜饮,好似是他家中小娘子端来的。”
谢蔺不想?欺瞒纪兰芷,她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可谢蔺的坦诚,却换来纪兰芷难言的心绪,她有些在意,又不想?露怯,忍不住酸溜溜地问:“府上小娘子长得好看吗?”
谢蔺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峰,“我没有唐突家眷,并不记得她的样貌。”
若非纪兰芷今日?问起,谢蔺都想?不起这件事。
纪兰芷懂了,按照谢蔺的性子,或许他连那次私宴是相看宴都不知道……
想?到二哥从前不苟言笑?的性子,他没把人?小姑娘吓到都很好了。
纪兰芷放下?心,她不再搔首弄姿,蛊惑郎君,她作势要爬起来,可手肘撑了太?久,手骨一酸,纪兰芷朝前倾倒,下?巴险些磕到案上。
还?是谢蔺递来一只?手,挡在案板与她的脸颊之间,帮她挡去了所有下?坠的力道。
谢蔺无奈地:“也不是三?岁孩子了,怎还?毛毛躁躁的。”
纪兰芷无辜地眨眼:“正是知道二哥会护着我,所以事事都松懈了些。”
她做事不留神,还?有理了。
谢蔺哑然失笑?,也不怪她。
他的掌根还?抵着女孩儿柔软的脸颊,指.腹偶尔掠过纪兰芷滑腻的后颈,谢蔺忽然生出一点热切的,想?要亲近纪兰芷的念头。
郎君眸色发沉,偏偏被视为猎物?的纪兰芷还?没察觉。
谢蔺想?,婚后的自己?,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待纪兰芷想?到有两本描写“官家小姐和暗卫私通”等跌宕剧情的话本还?没看完,她起身去取,忽然小腹被人?一揽,低头一看,是男人?横来的结实?臂骨。
没等纪兰芷反应过来,她便被稳在墙根,身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具滚沸的躯壳。
男人?贴着她,炽热气息落在纪兰芷的耳尖,烫得很,还?有浓郁的墨香、松香。
身后的男人?,正是谢蔺。
谢蔺不许她走,他一手搂住纪兰芷不盈一握的腰,另一手按在墙角,掌根轻擦过纪兰芷颊侧,与她的脸平行。
纪兰芷歪头,能看到谢蔺指骨微蜷的手,他用力很大,似在忍耐,手上青筋鼓动,隐隐暴起,线条很清晰。
有指骨一点点按在纪兰芷的腰,骨节屈起,轻轻磨挲腰线。
纪兰芷背对着谢蔺,腿弯发软,险些滑倒,直到郎君屈膝,抵在纪兰芷的腿侧,他用膝骨撑住了小妻子。
纪兰芷不住颤抖,腿侧直接抵上男人?微凉冷硬的肌骨。
她战战兢兢,双膝微启,被迫分开。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纪兰芷心慌意乱地挣扎,她朝后搡着谢蔺,却反被一条男人?的细带勾住,谢蔺的衣带被绕进她的指间。
纪兰芷只?需轻轻一扯,就能轻而易举解开谢蔺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