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突然卡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己经在这条环山公路上绕了三圈。
仪表盘泛着幽绿的荧光,后视镜里那道自凌晨起就存在的裂痕,此刻正将月光切割成细碎的银屑。
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让我熟练地换挡。
皮质座椅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味和茉莉空气清新剂的古怪气息,副驾驶座位底下还粘着半张褪色的彩票。
当车载收音机突然爆发出电流噪音时,我猛地踩下刹车——有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应急车道的护栏前。
"师傅,去栖霞公墓。
"她钻进后座的声音轻得像团雾气。
后视镜里只能看见她交叠的苍白双手,无名指戴着枚缠满红线的银戒。
计价器跳动的红色数字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刺眼,我注意到她报出的地址正是我方才绕圈的位置。
山路两侧的槐树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无数叶片拍打在车窗上,却听不见丝毫声响。
女人突然开口:"您开出租车多久了?
"她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毛玻璃传来,带着某种古怪的共鸣。
"大概..."我本能地要回答,却发现喉咙里卡着团棉花。
仪表盘上的电子钟突然疯狂闪烁,2013年9月7日的日期在眼前不断跳动。
后座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后视镜里映出她正往红包里塞着钞票,鲜红的纸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公墓锈蚀的铁门出现在浓雾中时,计价器刚好停在444元。
女人递来的红包厚得异常,指尖相触的瞬间,我仿佛摸到了一块寒冰。
"不用找了。
"她下车时风衣下摆掠过车门,我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混着腐土的气息。
返程路上,收音机突然恢复正常,女主播正在播报午间新闻:"...失踪女教师案取得突破性进展,警方在栖霞公墓附近发现..."我关掉收音机时,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