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皮影全部显露出可怖本相：钟馗皮下裹着腐烂的戏子尸身，洛神发丝里纠缠着溺死者的指骨。

    更骇人的是西墙整面《韩熙载夜宴图》浮雕，那些奏乐仕女的后脑竟都裂开血口，探出沾满脑浆的牵丝银钩。

    "原来苏府的皮影...都是..."少年呕出青胆汁液，终于明白为何祖父严禁他在子时后进入工坊。

    那些传承百年的杰作，竟全是用横死者的魂魄点化的阴傀！

    丑时初，冰裂之声当寅虎皮影的鎏金爪尖即将刺入苏清秋咽喉时，一阵清越的玉磬声穿透雨幕。

    缠在他脖颈上的牵丝线突然结满冰晶，随着"叮铃"脆响碎成齑粉。

    月光破云而出，照亮檐角持剑而立的女子——云无月足踏《瑞鹤图》残卷，月白襦裙缀满星斗般的冰凌。

    "苏公子好雅兴。

    "她剑尖轻挑，被冻结的皮影纷纷坠地，"拿《宣和画谱》摹本养阴傀，倒是比寻常符咒风雅得多。

    "少年喘息着按住流血的天目穴："姑娘若是来收妖的...劳烦先把《寒林重汀图》里那位劝退..."话音未落，背后董源真迹突然腾起黑雾，枯枝状的鬼手首取他后心。

    云无月广袖翻飞，腕间昆仑玉镯与剑刃相击，奏出《幽兰》古琴的泛音。

    剑气扫过之处，六曲屏风上的李成山水应声而裂，藏在其中的《骷髅幻戏图》傀儡母体轰然炸开。

    那些飞溅的碎骨在月光中凝成冰针，将最后三个皮影钉死在《平复帖》碑拓上。

    "用陆机真迹镇压却月阵，倒有几分巧思。

    "她剑柄敲击地面，青砖缝中渗出蓝焰，"可惜阵眼选错了——张旭的《肚痛帖》摹本，不该挂在离位。

    "苏清秋顺着她目光望去，方才被击碎的屏风残骸里，果然露出半卷狂草。

    那些癫狂的墨迹正在渗出黑血，在积水表面形成逆时针漩涡。

    少年突然想起这是祖父三年前从沧州鬼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