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佚名 本章:第170章

    当归摸出鬼首令牌,举起示意:“归去难回总坛复命。”

    城墙上的老人点了点头,吹响了手中的笛子。

    城墙后传来巨兽的嘶吼,城门缓缓打开。

    当归迈步走进了甬道,链刀随着走动哗啦作响,忽然他想起什么,回头对徐异人问道:“当初你说了什么?”

    徐异人大张着嘴笑着,深陷的眼眶说不出来的可怖:“我当初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

    杀心殿前。

    王月桂在前带路,引着当归来到此处。

    “殿主知道你回来,已在殿内等候,似是有事要交代你去做。”王月桂这一路都在打量着当归,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却是看不出你是什么境界?”

    当归目不斜视,望着杀心殿,开口答道:“已入天门,窥得武道至臻。”

    王月桂大惊:“此话当真?天,天人境?!”

    当归点了点头,没再搭话,率先往殿内走去。

    王月桂连忙跟上,怪笑连连:“如此甚好,傅一然那老货被打成重伤,至今不省人事,殿主正愁无人可用,你来得可太及时了。”

    当归闻言脚下顿时停住,回头问道:“傅叔重伤?”

    王月桂点头:“是,在与定风波的打斗中被一刀切开了左腹。用了好多灵丹妙药才算是把小命吊住,只是至今都还没有醒来。”

    “什么时候的事?”当归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了。

    “几个月前。”王月桂提步跟上,“戚宗弼找上不归岛,来与殿主对峙,就是定风波跟着他来的,后来殿主要留下戚宗弼,骊歌一叠突然发难叛出鬼见愁,定风波给他俩殿后,留下来拦住我等,傅老头就是那时受的伤。”

    “那那个定风波呢?”当归歪头想了下,“死了?还是逃了?”

    王月桂冷哼了一声:“那定风波也是个狠人,明明不是我等对手,却打出了狠劲,不仅重创傅老头,还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刀伤,最后关头也庆幸罗梦寒出手,将他打落了悬崖,想来已经葬身鱼腹了。”

    当归点了点头:“无妨,若是没死,日后遇见我再替傅叔报了此仇。”

    二人说着,已来到内殿。

    还是那个玉榻。玉榻四周散落着无数书籍木简,司空极乐就靠着玉榻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卷木简,眯着眼认真研读。

    二人轻手轻脚走近,当归上前恭恭敬敬跪下:“叩见殿主,归去难行过万里,今得以归来,幸不辱使命。”

    司空极乐抬起头,看了眼当归,他捏了捏眉心:“我听说了,现在整个岐黄社都在找你,北羌为了要你性命,甚至许诺出王侯的奖赏,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去北羌了,我有其他事交给你。”

    当归以头磕地:“全凭殿主安排。”

    司空极乐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随手扔掉木简:“你先与我说说,杀皇帝——是什么感觉?”

    当归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想了一会才答道:“嗯没什么感觉,人头一掉,一样也就死了。”

    司空极乐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懂。”

    当归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也拜杀耶律解甲所赐,以他性命,成就了我天人之境。”

    司空极乐这才露出了惊讶神色:“你已是天人?”

    当归点头:“是,以杀道入天门,如今天下,再无归去难不可杀之人。”

    “如此甚好。”司空极乐笑道,“我正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杀谁?”当归问道。

    “不是杀人。”司空极乐挥舞着手,手指仿佛是在空中跳舞,“我要你去找个女子,然后带她回来,切记不可伤了她性命。”

    “她在哪儿?”当归抬起头来看着司空极乐。

    “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了把她带走了,也算是帮了忙,至少不用去招惹赫连剑宗。”司空极乐笑道,“去找戚宗弼吧,戚宗弼肯定会带走她,找到戚宗弼,就能找到她了。”

    第四七二章——擦肩而过(shukeba.)

    第四七二章——擦肩而过

    且说杨露答应了戚宗弼提议,随着他南下返京。阿三虽是不满,但又不敢对杨露想法多言,也只能跟着走了。而百里孤城则留在了赫连剑宗,无佳人在侧,他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剑道上,彻夜与剑相伴,一副不入天门誓不下山的劲头。

    杨露三人笔直南下,径直穿过戈壁进入大闰境内。隆冬战事已歇,但边关依然戒备森严,好在有戚宗弼令玺在手,自是无甚担忧。而且阿三发现,自从入了大闰境内,戚宗弼的暗线就又活泛了起来,几乎每日都能看到有形形色色的人找上戚宗弼,无不态度恭敬,每每此时,戚宗弼就会避开杨露和阿三,对着来人低声吩咐事情,来人听明白了,这才离去。

    阿三倒是见怪不怪,他在和戚宗弼进入大荒前就曾见过这番景象,倒是杨露很是好奇。

    这一日,三人正坐在街边酒楼吃饭,戚宗弼刚刚打发走了一名账房模样的老头。杨露放下筷子,悄声问道:“这些人都是谁?我看打扮,似乎行夫商贩皆有,他们来找你作甚?”

    戚宗弼捋着胡须,颇为自得地笑了笑:“这些装束都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其实他们大多都是地方官员和锦衣卫探子。”

    杨露那双好看的狐媚眼一转,瞬间抓住了重点:“避谁的耳目?”

    戚宗弼大笑:“哈哈哈,虞美人,你想套我话?这种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吗?”

    “是吗?”杨露掩嘴轻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转头看向阿三。

    阿三正低头刨着米饭,见杨露望来一眼,二话不说,抄起黑伞就顶在了戚宗弼脑门上:“说不说?”

    戚宗弼:“???”

    “如今我在京城的势力被苏亦步步紧逼,朝堂上苏党已然一家独大。”戚宗弼看了眼杨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在我经营多年还有些底牌,门生几乎遍布中原,地方官员中我还是能说上话的,并且锦衣卫和东厂里也还有没被拔掉的暗子。先帝早就视我为眼中钉欲杀我,只是缺少一个理由,后来我战事失利,先帝便有了理由,却不想没等到我回去治我的罪,先帝就先我一步归西了,后来陛下继位,苏亦乘龙而起,就更是要除我性命,光是命我回京的调令就下了三次,我自知那时回去断无活路,就想着就算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遂擅离岗职去了不归岛,打算与司空雁对峙,这才明白了他所作所为,却也让我有了还不能死的理由,他是我师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若是我死了,又有谁还能去阻止他?所以我现在召见这些人便是在给自己铺路,做好安排,这样我回京后才有回转的余地,不然只怕才入京城就要被抓下诏狱了。”

    “苏亦?”杨露秀眉微蹙,“怎么有些耳熟?”

    戚宗弼莫名其妙:“你认识苏亦?我对此人都还只是有过一面之缘,那都是先帝驾崩前的事了,你又何曾见过?”

    杨露摆了摆手:“只是耳熟罢了,多半是我记错了,我可不记得我认识哪个在朝廷当官的。”

    三人吃过饭就继续南下了,出了城,看到的便是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潮。这些流民沿着官道一路往前走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打算在眼前这座城停下脚步的意思。

    杨露和阿三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倒是戚宗弼皱起了眉头,他下了马,随手拉住一名枯槁妇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为何不留在此处?”

    那妇人眼神空洞,似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张嘴道:“停在这里就饿死了,粮食还没发到这里来,听人说,前面那座城,官府已经在发粮食了这位大人,您有吃食吗?行行好,我肚里还有孩子”

    戚宗弼从包袱里给她撕了一小块面饼,然后跟着杨露他们离开了。

    为了避嫌,三人脸上都蒙了面纱,此时官道上全是流民,恶臭十里,面纱也算是有些作用。看到戚宗弼所为,杨露有些不满道:“几块面饼都舍不得?那么一小块够吃几顿?”

    戚宗弼淡淡笑了一下,摇头道:“你不懂。”

    这次阿三倒也没帮着杨露说话,杨露还想再说些什么,戚宗弼却率先说道:“加快些脚程,我们去前面那座城看看,我有些疑问。”

    “什么疑问?”阿三一夹马腹,跟上戚宗弼问道。

    戚宗弼皱着眉思忖了半晌:“今年流民比往年还多,朝廷就算再怎么赈灾发粮,那也是不够的。但这些流民全奔着那边去了,我怀疑要不就是有人在散播谣言,要不就是有反贼在利用流民收买人心。”

    三人蒙着面纱,骑着大马,一边说着话一边前行,在这流民组成的长龙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一辆破旧简陋的马车逆着流民潮驶来。车帘紧闭,除了车辕上的车夫以外,还有三名随从模样的男子紧跟在马车边上。这些车夫随从皆是简略朴素的麻衣,但行走动作间不难看出是有功夫在身,而且那结实健康的体格,也与周围的流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方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

    阿三视线朝着马车一扫,低声说道:“都是练家子。”

    杨露虽然功力没了,但眼界还在,她也微微蹙眉道:“是故意装作这么低调的?他们这是朝哪里去?”

    戚宗弼压低了声音:“莫看了,少生事端。”

    苏亦坐在马车里,适才车夫就隔着车帘给他汇报了,说有三个骑马的人与流民同行,又是女子又是老头,还有一个江湖人,这组合委实怪异。

    “许是正好顺路的江湖人,不要惹事,就这样过去就行了。”苏亦在车厢内低声吩咐道。

    车夫轻声应了,不再把目光放在那三人身上。

    在双方擦肩而过时,苏亦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可惜只看到了三人骑在马上的背影,只是那名女子的背影让他感到分外的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第四七三章——济世之心换骂名(shukeba.)

    第四七三章——济世之心换骂名

    延庆府往东西纵横百里,连贯五城,无数流民汇集在这一大块区域里。

    许州城就在延庆府往东三十里处。

    行过半日,杨露三人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许州城。

    在离许州城还有两里地时,就已经能看到方石堆砌的城墙了,以及城墙下密密麻麻的流民。从城墙脚下一直往外蔓延,流民人群中错落着用碎布撑起的漏风帐篷,或是破败的草席,污水把地面变得泥泞,肆意流淌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呼喊声即使隔着十里都能听见。

    三人逐渐走近了,即便是走江湖吃遍苦的阿三,闻到这味道也不禁皱紧了眉头。

    正值吃晚饭的时候,杨露举目远眺,看到城墙下搭着棚子,似乎是官府正在施粥。

    戚宗弼有些疑惑:“咦?奇怪”

    杨露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戚宗弼捋着胡须:“许州不是大城,这里已经足够偏北,若是朝廷下发的粮食不够,怎么也轮不到这边的。”

    “此话怎讲?”杨露不解。

    戚宗弼解释道:“我之前收到消息,说是流民大多汇集在几个大城,但赈粮却迟迟发不下来。但看这许州境况,流民停在了此处,以此推断,流民似乎是被分流了,此举甚是明智,既减轻了大城压力,亦便于管理流民。”

    “可粮食的问题又怎么解决?”杨露问道,“这个举措的前提是流民得有饭吃,没有粮食为饵,他们是不会主动挪动位置的。”

    “问问不就知道了。”阿三指了指不远处低头刨食的流民堆,“娘的,他们在吃什么”

    阿三脸上露出了恶心神色,杨露与戚宗弼顺着他指着的放心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饿得骨瘦如柴,手中捧着一个石碗,正不停地用手往嘴里划拉——看那架势,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逼着自己进食。

    这男子脸上涕泗横流,呜咽着。杨露拨转马头,走近一看,只见那石碗中烂叶菜帮,污浊不堪,腥臭味令人作呕。

    杨露发出一阵干呕,差点没吐了出来:“这——这到底是吃的什么?!”

    戚宗弼环顾四周,周围的流民们尽皆吃着这种东西,有孩童吃着吃着就吐了,身旁的父母一巴掌抽在脸上,捡起地上吐出来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四周干呕声与吞咽声响成了一片。

    此情此景,苦不堪言。

    杨露红了眼眶,看向戚宗弼:“这就是朝廷做的好事。”

    戚宗弼沉默着。

    杨露小心翼翼走近那干瘦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子抬头看向杨露,即使面对这般漂亮女子,却依然没能让他眼中恢复一丝神采,仿佛一具死尸。

    “你们这是吃的什么?”杨露声音中带着不忍。

    男子张了张嘴,呢喃道:“潲水”

    “为什么没有粮食?朝廷不是发下来赈粮了吗?”杨露问道。

    男子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粮食——粮食?!哪里来的粮食!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全被狗官吃了!”

    男子突然的发怒引起了四周流民的注意,只听男子说道:“听说本来是有粮食的!但是——全被那些天杀的官员贪墨,全进了他们肚子!为了应付上边,就拿这些麸糠潲水来给我们吃——不给活路!朝廷不给活路啊——”

    杨露闻言几乎气得全身发抖,她恨恨地看了眼戚宗弼,然后对男子问道:“你说——都被谁贪墨了?”

    男子怔怔想了一下,恼怒道:“我哪里知道那些当官的名字?!”

    旁边另有流民站出来,怒道:“我知道!我知道!”

    立马有人喊道:“速速说来!”

    那人眼中怒火中烧:“是个姓苏的大官!听说这次赈粮就是他负责的!收来了好多粮食,结果还没运到这边,就被他全给了那些地方狗官!也不知道这天杀的卖了多少银子!就连给我们吃麸糠潲水也是他的主意!”

    “我知道!此贼叫做苏亦——”

    “此贼该死!”

    “该死——”

    眼见流民有群情激奋的景象,阿三连忙拉着杨露与戚宗弼离开了。

    杨露怒气未消,她瞪了眼戚宗弼:“苏亦?不就是你说的京城那位”

    戚宗弼点了点头:“没错,是他。”

    “又是一个狗官!”杨露咬牙切齿,“闰朝在你们这种人手中,还能有好?”

    戚宗弼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笑什么?!”杨露怒急,“此情此景,你作何感想?!”

    戚宗弼收敛了笑意,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很欣慰。”

    “欣慰?!”杨露大怒,“欣从何来?慰从何来?”

    “我欣慰的是”戚宗弼叹气道,“大闰有这种,敢用济世之心,换一身骂名的好官。”

    “你——一派胡言!”杨露大骂道。

    戚宗弼看向杨露,表情认真:“我之前说了,粮食是不够的,若是直接用粮食发给流民,终究是有更多人要饿死。但你看,现在呢?虽然他们吃不上白米,但终究是每个人都有饭吃,又有几个人饿死了?”

    “你——”杨露气急,一时竟没法反驳,“那他把粮食卖给了地方官员,此事又作何解释?”

    “若不用粮食去做交易,哪里来的这么多麸糠潲水?”戚宗弼摇头苦笑,“此乃无奈之举,你以为这些麸糠潲水就是免费来的吗?不用这些粮食去喂饱地方官员,谁又来替朝廷做这些事?”

    杨露还想反驳,却被戚宗弼打断了。

    “这还不够伟大吗?”戚宗弼反问杨露,“虽然苏亦是我政敌,但我却不得不说他伟大。他救活了万千流民的性命,换来的却是一身骂名,这些流民没有一人会记得他的好,人们只会记得一个狗官苏亦,却不会记得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个人救的。”

    第四七四章——湖有大鱼(shukeba.)

    第四七四章——湖有大鱼

    朝堂就是一片湖,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暗潮汹涌。而我们,都是在这片湖里争食的鱼——这句话是苏亦离开京城前给陈勋说的。

    “那朕呢?”陈勋问道,“朕也是湖里的鱼吗?”

    苏亦当时是这样说的:“陛下当然不是鱼,陛下是拿着钓竿的垂钓者。臣即将远行,无法陪伴陛下左右放饵垂弦,陛下独坐朝堂,行事论断需三思而后行,谋而后动,朝臣之话不可全信,亦不可不闻,奏折朝信不可怠惰乏阅,不可尽皆交于司礼监,当谨言慎行,纵横有术。”

    陈勋很是不舍:“无先生操持左右,朕怕对付不了那帮大臣。”

    苏亦笑着摇头:“陛下放心,臣早早安排好了,如今东厂锦衣卫尽还陛下手中,六部中亦有大臣忠贞,有这些人给陛下顶着,朝堂上的大臣已不足为虑,都是争食之鱼,陛下恩威并施,自可治他。”

    “若说这湖之大鱼。”苏亦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唯有一人值得陛下提防。”

    “谁?”

    “戚相戚宗弼。”苏亦缓缓说道,“这片湖里,他就是最大的那条鱼。”

    “陛下莫忘了,就算是执杆的垂钓者,也是有可能被大鱼拽下水的。”

    “呼——!”陈勋从睡梦中惊坐而起,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溺水,四周一片黑暗,头顶不见天日,也不知水有多深,只感觉到一直在下沉,暗流涌动间,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条百丈大鱼张开了鲜血淋漓的大口,正准备将他一口吞下!

    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转头看向跪在床边的小太监:“是你唤醒了朕?”

    小太监忙不迭磕头:“陛下恕罪,适才有人来报,兵部尚书侯大人求见,此时已经在偏殿侯着了,奴婢这才来唤陛下,结果一进来就看到陛下在龙床上挣扎,似是中了梦魇”

    陈勋摆了摆手打断小太监的话:“行了知道了,下去有赏替朕更衣。”

    穿好了衣服,陈勋迈步走出门来,一看到漆黑的天色顿时一愣,不禁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亦步亦趋的小太监手里提着行灯,答道:“回陛下,刚过了丑时。”

    陈勋把身上的裘子裹紧了一些,低声骂道:“姓侯的怕是疯了,这个时辰来是要干什么?”

    嘴上虽然发着牢骚,但陈勋脚下也没停下,移驾来到偏殿。

    从偏殿后走出,已经有两人站在殿下了,一人正是兵部尚书侯正全,而另一人全身都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头上还套了兜帽。

    见陈勋出来,二人伏身下跪作礼。

    陈勋睡意未消,随便挥了挥手:“平身罢,侯大人,这么晚了,你来找朕这是谁?”陈勋这才注意到侯正全身边还有个人。

    “禀陛下”侯正全拱了拱手,正欲说话,旁边那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动上前一步。

    那人缓缓抬起头,阴影下露出蓄须的下巴,胡须有些花白。

    “陛下”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勋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筋猛跳聚一下,然后殿下那人抬起手,掀开了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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