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沏茗莫名其妙,怒道:“你又是什么毛病?!”
乔安被推得撞到树上,也不管后背疼痛,立马大吼道:“大家一起杀了他!他是朝廷通缉的歹人!有赏金拿啊——”
早在乔安出声之前就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不知不觉已经摸到了雪沏茗身后,就在乔安喊出声的下一秒,一名壮汉直接扑到了雪沏茗背上!
“找死!”雪沏茗大怒,揪住背上那人的头发就给他来了个过肩摔,右手抡圆了扇出直接抽到身边跃跃欲试那人脸上,顿时给他打得口鼻出血。
“还愣着做什么!?”乔安面容狰狞,仿佛一只准备搏命的饿虎,他招呼着众人,“想活命的就都给我上!杀了歹人大家一起分银子!!”
也许是银子刺激了众人,在场的男子纷纷红了眼睛,大吼着就朝着雪沏茗冲了过来。
雪沏茗刚一脚踢开一人,下一秒就被人抱住了腿,正想挣脱又是两个人扑到了背上,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转眼间他就被人堆压在了最下面。
雪沏茗拼尽了全力挣扎,却始终被压得严严实实,他气得破口大骂:“狗曰的——老子非把你们脑袋拧下来不可!”
乔安握住猎刀,一步步朝着雪沏茗走来。
雪沏茗费力抬头看去,却只看得到乔安的胸口。
乔安的声音传来:“你,你可别怪我们心狠,你本来就是歹人,我们杀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我们也没办法,不杀你我们就没有活路”
雪沏茗牙关都要咬出了血来,眼中杀意横生,但还未放弃挣扎,压在他身上的那些人几乎要按不住他:“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好心帮你们截流治水,你们却想要老子的命”
乔安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口中喃喃说道:“我,我,我尽量下手利落些,给你个干脆你别动啊!”
雪沏茗嗤笑一声:“杀个人连刀都抓不稳,还叫我别动?”
“给你个痛快——呀!”乔安终于出手,猎刀照着雪沏茗的头就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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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〇章——山鬼保佑(shukeba.)
第五一〇章——山鬼保佑
就在猎刀要落到雪沏茗头顶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伸出,牢牢钳住了乔安的手腕——原来是雪沏茗挣扎半天,好歹是挣脱了一只手出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抢到了这一线生机。
乔安一惊,连忙甩手想要挣脱,但那手仿佛一个铁箍,纹丝不动,直捏得他手腕生疼。
“快帮忙!”乔安大叫一声,那些压在雪沏茗身上的汉子们纷纷来拽雪沏茗的手臂,但雪沏茗那只手仿佛是长在了乔安手腕上,仍有再多人来掰,却始终没有移动分毫。
“玩够了?”众人喧闹了不知多久,忽然雪沏茗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冷得吓人,乔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低头看去,正看到雪沏茗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因为充血变得一片赤红。
“你”乔安刚刚张嘴,就看到层叠的人堆中忽然闹了起来。
“别动!别动啊!”
“是谁在动!?”
“是这个歹人——他要爬起来了!”
人堆逐渐耸起升高,乔安分明看到人堆最下面的雪沏茗单手撑地,额头汗水淋漓,支撑着的那只手臂正筛糠一般颤抖着——但确实将所有人都撑了起来!
“快按住他——!!”乔安的声音仿佛是在尖叫。
雪沏茗身下腾出来了空间,一只膝盖抵住了地面,然后一只脚掌踩实了,整个人半跪着,身上堆挤的人堆中有人疯狂用拳头抽打着他的身体。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鱼戏,整整两年,怎么也该轮到老子困龙升天了”这番话几乎是雪沏茗咬紧了牙关说出来的,还压在他背上的人堆没了支点,纷纷滑落了下来。
“都他娘——给老子滚蛋!”雪沏茗怒骂一声,发力一把掀开了人堆!
乔安被雪沏茗的气势吓得僵在原地,下意识想要后退怎奈雪沏茗还钳着他的手腕,雪沏茗一拽,直接给他拽到了身前,雪沏茗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你想杀我?”
乔安浑身抖如筛糠,脚下一软就要倒下去,却被雪沏茗又拎了起来,他带着哭音说道:“好,好汉——饶命啊!”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雪沏茗歪了歪头,骨骼传来咯咯脆响,他手腕发力,猎刀渐渐移到乔安的脖子上,“你刚刚是想朝哪儿下刀?是这里吗?”
乔安的鼻涕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拼命的把头往后仰着,就想离那把猎刀远些,他环顾着周围人群,大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四周的人群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不懂事孩童凄厉的哭声不绝,乔安视线所及处,人们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无一人敢再上前。
雪沏茗眼中杀意愈盛,猎刀的刀尖已经戳进了乔安的皮肉中,小股的鲜血顺着脖子淌了下来:“你说话啊,是不是这里?”
乔安想要摇头,却被刀尖逼得不敢动弹。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雪沏茗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太久没杀人,我尽量给你个痛快的。”
“歹人——!”忽然一个佝偻的身影冲了出来,直接就奔着雪沏茗去了。
雪沏茗伸手一拦,就揪住了那人衣服把他拎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那有癔症的族老。
只见族老手中捧着一块石头,挥舞着想要打来,却无奈距离不够,然后竟然一甩手就把石头扔了过来,咚的一下砸在了雪沏茗脸上。
族老口中叫喊着:“放开我儿子——我要报官抓你!”
乔安哭喊着:“爹!!你上来作甚啊!”
族老仿佛没有听到,仍然手舞足蹈想要去抓雪沏茗。
雪沏茗偏了偏头:“说起报官两年前我杀了那几个锦衣卫,就是你去报的官?”
“呸!”族老一口啐在雪沏茗脸上,“就是我报的官!抓了你这个造孽的去砍头!”
雪沏茗也不生气,咧嘴一笑:“好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你搞的事,就先拿你开刀一样的。”说罢就拽着乔安握着猎刀的手伸向了族老。
乔安瞪大了眼,疯狂摆头:“不要!不要!”
眼看猎刀逐渐逼近了族老,乔安终于崩溃了,大声哭喊出来:“别杀我爹——是我报的官!是我报的官啊!”
族老瞪眼:“是老子!”
“是我!是我啊!”乔安歇斯底里喊叫着。
雪沏茗看了看乔安,又看了看族老,嗤笑一声:“真他娘感动了老子。”话虽这样说,但手中却始终没停下。
族老把脖子一梗,任由猎刀架在脖子上:“来啊!杀了我一样有官差抓你!”
“不要啊——!”乔安拼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着,脚蹬在雪沏茗腰上,整只手臂绷直了,奋力想要把刀拖远,“你这畜生——难道你就没有爹娘吗?!”
“嘁,还真让你说对了。”雪沏茗轻笑一声,然后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
片刻后,雪沏茗摇了摇头,对乔安问道:“我问你,两年前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报官抓我?”
乔安抽泣着答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是平头百姓,你是朝廷通缉的歹人,还在我们村子杀了官差,不报官,等官差查来了遭殃的还不是我们?不报官朝廷要追究,谁知报了官今日有遇见你这个煞星!我能怎么办?我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啊!”
听完这番话,雪沏茗终于把族老和乔安放开了,他指了指乔安说道:“今日算你说对了话,你们好自为之罢。”说罢,独自转身往山上走去了。
族老还在身后喊道:“贼人!你等着!我还要报官抓你!”乔安连忙捂住了族老的嘴。
雪沏茗转过身朝着这边挥了挥手:“去!王八犊子不去!怕你是你养的!”
一众村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雪沏茗的身影上了山,消失在了山林里。
过了许久,乔安才悄悄开口说道:“他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族老使劲瞪了乔安一眼:“放屁!全是山鬼保佑你才捡回了命!”
第五一一章——猿声送行(shukeba.)
雪沏茗冒着雨上山。
当他再次回到山涧时天已经大亮了。
山涧下的水又涨上来许多,雪沏茗抬头往下看去,才发现此时已经看不到河滩了,河滩早已经被淹没在水下,只有滔滔激流冲刷着山涧两边的崖壁。
愚公就在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侧头听雨观云,怔怔出神。
雪沏茗把沾在身上湿透了的麻衣脱下来,胡乱卷在手上,走到愚公身边坐了下来:“哎哟我去这一趟差点把自己小命给交代了。”
愚公回过头,问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雪沏茗笑了笑,“怪你没出手截流?还是怪你没有第一时间救我?”
愚公没有接话,指着山涧下的激流问道:“那你还继续吗?”
雪沏茗摆手:“别扯犊子了,这水已经不知道多深了都,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我能搞定的了,还是你出手吧,就当我欠你一次。”
愚公笑了:“你不是从不欠别人吗?”
“阿嚏!”冷风一吹,雪沏茗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道,“凡事总有例外嘛”
愚公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朝着崖边的巨石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你是为了穹嵩麓的乡民才让我帮忙的?”
雪沏茗一愣,然后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愚公微微一笑,沉下马步平蹲,十指发力,全身肌肉一绷,顿时就将巨石扛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样做?”雪沏茗也笑了,“虽然还是没能明白你说的那些为善为恶的大道理,但巧合的是,这句话我在山下也听到人说了,心中隐约能体会一些了罢,而且我要离开了。”
“喝!”愚公轻叱一声,巨石朝山涧下滚落。
“轰轰轰——!!”巨石入水轰鸣,水浪腾空卷起数十丈,激流的水势顿时就弱了不少。
“决定了?”愚公走向另一块巨石,“那你打算去哪儿?不是我非要劝你,重铸根骨还差那最后一步,没这一步你就是重头练起,有这一步就是一步登天,以你现在的状态,如果去了不归岛就是找死。”
“不去不去。”雪沏茗苦笑着,“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知道,我如今是打算去找人帮忙。”
“找谁?”谈话间,愚公又抛下了一块巨石,流向山下的水流已经明显减弱了。
雪沏茗掰着指头自言自语:“叶哑巴算了算了,上次的事就是因我而起才害得他被缉捕,这次可不好意思再找他,小白毛啧,也不行,要找他还得北上,太远了,啧啧,思来想去,也只有去找唐匠人,希望他别记我在凉州府的仇才是——罢了,大不了把葫芦赊给他,这样他肯定乐意得很。”
愚公在一旁听得直乐:“怎么着?看来你人缘不太好啊?”
雪沏茗脸色一黑:“都是江湖儿女,有些恩恩怨怨多正常的事儿?”
愚公朝山涧下望了眼,见形势已经好转后便也不急了,走到雪沏茗身边,对他说道:“你要走,我自不会拦你,但关于你根骨重铸一事还要交代一番。”
雪沏茗站起身,与愚公结伴往山上走去。
愚公开口道:“根骨重铸只差最后一步,这一步却是道精细活,需要玉蝉从肋下钻入你体内,用口器将山髓渡入你心尖与心头血交融,我原先本意是想让小白来完成这一步,它是玉蝉天敌,又通人性,喝令指挥玉蝉不在话下,但却忽略了它贪吃的性子,一时不查竟让它将山中玉蝉给吃绝了种。你此番下山,若是有幸能再找到玉蝉,亦可用此法自疗根骨。玉蝉只生于大山溶洞中,以山髓月华为食,有玉蝉在的地方则必有山髓,每逢无云的满月时分,便会从洞中爬出吸食山髓月华,记住这些,你也能好找得多。我是打算让白猿随你下山,这样你若是找到玉蝉,便能及时重铸根骨,而且白猿随我修行数十载,一身本事说是精怪手段也不为过,亦能保你周全。”
听到这里,雪沏茗连忙摆手拒绝:“别别别,可拉倒吧,你一老头在这山上待着别提多寂寞了,有白毛陪着你还算有个伴,我若是再把它带走,只怕你连个送终的都没了。”
愚公脸色一黑,一巴掌抽在雪沏茗头上:“会不会说话?”
雪沏茗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嘿,这不是跟你闹着玩么?不过你也不想想,我到时候肯定是要进城的,带着白毛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
愚公思忖半晌,然后点头道:“也有道理”
二人冒着雨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了山顶。
白猿蹲在屋檐下,远远就看到了二人走来,开心地跑到院子里朝着他们挥手。
“那我就从这边下山了。”雪沏茗指着山的另一边,自嘲笑道,“本来两年前就该翻山过去的,没想到这穹嵩山一翻就翻了两年多。”
“继续往东吗?”愚公望着远山,“你不是要去寻你朋友吗?”
“嗯。”雪沏茗点了点头,“他家就在东海边,不过要靠南边一点儿。”
愚公叹了口气:“我也不劝你什么了,但你可别带着人去送死。这两年天人频繁出手,怕是不久就要天下大乱了,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
白猿轻手轻脚来到二人身边,懵懵懂懂间似乎也感觉到了离别的愁绪,便也安静了下来。
雪沏茗踮起脚去拍了拍白猿的头:“要走了啊,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介绍另一个白毛给你认识认识。”
白猿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替雪沏茗抚顺沾在额头上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像打呼噜一般的声音。
“走了,老爷子。”雪沏茗朝愚公咧嘴一笑,转身翻过山头去了。
雪沏茗孤身下山,步伐轻便,身形施展开速度也快了许多,当他翻到下一座山头时,身后的远方传来了猿声清啸,响彻山林。
第五一二章——不平夜(shukeba.)
第五一二章——不平夜
应天府,是夜。
夜空有云,稀星不明,月色昏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幽森宅邸外,打更人打着灯笼,宣着号子走过。
随着打更人远去,灯笼带来的光亮也逐渐隐没了。
一个人影从巷子里窜出,他穿着一身全黑的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凌厉的双目露在外面。
黑衣人一晃身就穿过了街道,背靠在府邸门前的石兽边,他神色警惕,先是环顾了四周无人,然后抬头望向府邸朱门。只见门上未挂牌匾,就连灯笼都未打灯,昏暗中几乎不可视物。
“嘁”黑衣人冷笑一声,“还真是个笼中藏雀的好地方。”说罢,黑衣人脚下轻点,双臂展开,轻灵翻过了墙头,跃进了宅邸内院。
夜色中,黑衣人刚刚翻进去,又有一名身材矮小的女子出现在了街对面的巷子里,将刚才的一幕完全收入眼中。这女子深色束身劲装,身上隐隐散发着药味,透过衣襟还能看到肩膀上缠着绷带,半场的头发扎在脑后,一个金边琉绘的漂亮葫芦就挂在腰后——不是雪娘又是谁?
“这次总该没错了吧”雪娘轻声嘟哝着,轻巧迈开步子,也从墙头翻了进去。
“咚。”脚踩在草地上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雪娘蹲在身子藏在灌木中,先是打量起四周环境,只见这是一处小院,现在是子夜时分,就连下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院子里除了虫子的低鸣声,再无其他任何声音,就连刚刚先一步进入的黑衣人都不见了踪影。
雪娘悄悄站起身,她望了望不远处的屋子,朝着那边走去。
穿行在院子中,路过一排排屋子时还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呼噜声,但雪娘并未理会,她知道鬼见愁刺客的目标肯定不是这些人。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从前厅绕过来到内院,还隔着一段距离,雪娘就已经看到了内院屋内还亮着灯光。
再靠近了些,雪娘放轻了步子,借着草木的遮挡,轻手轻脚来到屋外的窗户边,这里已经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呻吟声,雪娘眨了眨眼,忍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探头朝窗内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就看到屋内红帐大床上,一男一女两条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
雪娘瞪大了眼,满脸的震惊,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喃喃道:“精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雪娘正看得津津有味时,那黑衣人突然从房梁跃下,双手握着短剑笔直就朝着床上的男人刺去,而床上男女正到关键时刻,竟然都没发觉!
雪娘眉毛一抬,似乎是早知黑衣人躲在屋内,就在他跃下的一瞬间,葫芦就已经脱手而出!
只见葫芦打着旋飞出,后发先至,黑衣人尚还在半空,就被葫芦一下砸中小腹,一声闷哼传来,黑衣人被打落在床上,恰巧躺在了女子身边。
那女子本在承欢,突然身边多出一人,下意识就要尖叫,却被黑衣人一把捂住了嘴。而床上的痴肥男子则是吓得一哆嗦,然后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闪过狠厉神色,压低了声音厉喝道:“要你命的人!”手中短剑划破了被褥,直接朝着痴肥男子杀来。
就在短剑要刺进男子心口的时候,一直嫩白小手从斜道里插了进来,直接就抓在了短剑剑刃上。
刺客早知还有高手藏在附近,刺杀男子是假,逼那人现身才是本意,此时见正主终于现身,他左手在小腿间一抹,顿时又抽出了一柄短剑,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直接刺向了雪娘!
雪娘就站在床边,身前微微前倾,手中牢牢攥着剑刃,床上男子侥幸活命,此时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惊叫却被雪娘伸出空着的手直接把他的头按进了被褥里。
黑衣人的另一柄短剑已到近前,雪娘却腾不出手来!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短剑直刺雪娘面门!
“叮——!”
清脆的响声传来,黑衣人眼中的狠厉逐渐变成了惊恐——只见雪娘上下牙关咬着剑刃,朝着黑衣人咧嘴一笑。
黑衣人这次是真的怕了,慌忙想要抽回短剑,可那短剑却丝毫不动,黑衣人无奈,只能松开短剑后撤,躲在大床一角警惕盯着雪娘。
痴肥男子被雪娘按在被褥上呜呜乱叫,就连呼吸都做不到,已经开始疯狂挣扎起来,旁边的女子此时终于回神,张嘴就要叫喊!
雪娘大眼睛一轮,只一甩头,短剑寒芒一闪,“噗”的一声便钉入了女子脑门!
雪娘甩了甩刘海,歪头看向黑衣人:“你别动,我有事问你。”
黑衣人瞥了眼被雪娘按在床上的痴肥男子,男子挣扎的力道已经在逐渐变小,明显是因为窒息快要没命了,黑衣人咽了口唾沫,看向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孩,点了点头:“你,你问吧”
雪娘开口第一句便是:“鬼见愁的?”
黑衣人点头。
“牌子呢?”雪娘还不太信,冲黑衣人扬了扬下巴,“拿出来看看。”
黑衣人连忙在身上摸索,掏出一块铜牌递了出来。
雪娘接过,拿在手中上下翻看,只见牌子一片鬼首衔令,口中一个“玄”字,另一面则镌刻着“四和春”这个词牌名。
雪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顺手把牌子收进了自己怀里:“唔倒是真的。”
黑衣人不敢多言语,拱手道:“若是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雪娘一瞪眼:“谁说没事了?我还没问完呢!”
“你问你问”黑衣人连忙又缩到了角落里。
“那个,”雪娘想了想,“你是应天府分坛的人?”
黑衣人连忙点头:“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