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苦笑:“他是司礼监掌印,这么高的位置,手底下会没有差遣的人?那日苏亦带着皇帝去福照院子,虽然侍卫都躲在暗处,但那华贵的马车可做不得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而且苏亦的模样也好辨认,陈忠君只需稍查一下,再结合那日皇帝不在宫中,自然就清楚和苏亦一起的那人是皇帝了。小小一个福照院子,苏亦,戚宗弼,皇帝,三人一起出现在那里,他能不好奇?”
阿三偏了偏头,眯着眼睛:“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能怎么做?”夜凡不屑一笑,“顶多就是打听打听那里住的到底是谁,还得小心翼翼不能让南苇姑娘她们察觉了——连皇帝都要亲自出宫去见的人,光这一点,他陈忠君就不敢妄动。”
阿三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要不我迟些日子走?”
夜凡眼皮一跳:“别,可别,要我没给你说这事,你要什么时候走我都不拦你,但你这会突然说不急着走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去做蠢事你还是赶紧收拾行李上路吧。”
见阿三神色阴鸷,夜凡又补充道:“别想了,退一万步说,她们那不是还有个方定武么?那老哥可是在悬锋谷潜心修炼了两年,据我所知,他已经卡在宗师门槛上好久了。”
“他也宗师了啊”阿三喃喃念道,不知想着什么。
“放心吧。”夜凡瞟了他一眼,“我也在京城。”
二人沉默了许久之后,阿三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了。
“我明天一早就走。”
闻风听雨阁这边相安无事,但宫城内的陈忠君却在大发雷霆。
下了早朝,陈忠君在伺候陈勋更衣的时候便眼皮直跳,使劲揉了几次眼睛后终于引起了陈勋的注意:“怎么了?不舒服?”
陈忠君赔笑道:“谢陛下关心,许是昨夜批折子睡太迟了,奴婢眼睛有些发酸。”
陈勋把手臂套进袖子里:“你也莫要太过操劳,一些不重要的政务放到第二天再处理也是可以的。”
陈忠君眼中的感动神色几乎要满溢了出来:“如今苏太师不在京城,这些政务理应奴婢多担待些,总不能全让陛下一个人劳累。”
陈勋换好了衣服,陈忠君连忙想要跟上来,却见陈勋转过身点了点他:“你呀,今日便不用跟着伺候了,特许你回去歇息好了再来见朕,这是圣旨。”
陈忠君连忙匍匐跪下,高呼叩谢。
被陈勋赶走,陈忠君快步朝着自己住处走去,这随着时间推移,眼皮跳得更欢了,还伴着一阵阵的心慌。陈忠君这一路走来都黑着脸,沿途遇见的宫女太监纷纷给他绕路施礼,他却理都没理,脚下愈发地快了。
“这没来由的心慌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忠君暗自腹诽,“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看来杂家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到皇帝赐下的院子,陈忠君推门而入,反倒把伺候的內侍小太监吓了一跳,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到陈忠君这么早回来了。
“见过公公”离得近的那名小太监连忙打招呼,陈忠君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朝着自己屋子去了。
“给杂家准备热汤,杂家要洗洗乏气。”推开门前,陈忠君回头吩咐道,“杂家先眯一会,准备齐了再来唤杂家。”
“是。”小太监连忙应了,小跑着去准备了。
陈忠君回到屋里,也不脱衣,直接躺上床把被褥拽过来盖住,闭眼想要睡去。但心头慌乱的感觉却更加明显了,不时还有心悸感传来,仿佛有一只拳头握紧了他的心脏,让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就这样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声音不大,却把陈忠君吓了一跳,沙哑着嗓子吼道:“谁?!”
门外传来小太监怯怯的声音:“公公热汤准备好了,水温刚合适”
陈忠君长长吐出一口气,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进来吧。”
小太监轻轻推开门,手中捧着干净的浴巾,恭敬站在屋内候着。
陈忠君揉了揉额头,坐在床上半晌没动。
小太监关切问道:“公公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奴婢请医师来给公公瞧瞧?”
陈忠君点了点头:“也好不急,先伺候杂家沐浴吧。”说罢,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太监连忙跟上,谁知刚迈出一步,就撞到了陈忠君背上——原来是陈忠君突然停住了脚步。
小太监大骇,噗通一声跪下了:“公公赎罪——”
陈忠君仿佛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小太监一把推开,蹭蹭蹭快步走到床边,趴在地上朝床底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下面的床板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陈忠君只觉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耳边隐约传来小太监的惊呼声。
当陈忠君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小太监焦急落泪的脸,心想自己应该还没昏多久。
小太监朝着屋外哭喊:“公公晕倒了!快传医官来——”
“不许传!”陈忠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手臂。
小太监见陈忠君醒了,顿时破涕为笑:“公公你醒了!”
陈忠君面色狰狞,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给杂家把院门关上,谁都不许进,也谁都不许出!”
小太监心思剔透,一看陈忠君这样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听话去把院门锁上了。
陈忠君把自己的两个內侍太监全叫来了,自己坐在床上,打量着两名战战兢兢站在面前的小太监。
“从昨日不对,从前天到现在,都有谁来过这里?”
第六四六章——查探审问(shukeba.)
第六四六章——查探审问
俩小太监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终于左边的小太监开口了:“回公公的话,从前日到此时此刻,进过院子的,除了奴婢二人,便只有公公和司礼监的管事公公——就是一直跟着公公您的赵管事和李管事。”
右边的小太监拽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还有费管事昨日也来过。”
“哦对对对!”左边的小太监恍然,“费管事昨天白天曾来拜会公公,但那时公公不在,费管事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陈忠君面色阴沉,眼皮跳得更欢了,他沉声吩咐:“去把这三个狗崽子给杂家叫来。”
右边的小太监抢先小跑着去了。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在屋内陪着陈忠君的小太监衣衫都快被汗打湿了,那跑出去的小太监终于回来了。
“噗通。”小太监一进屋就跪了下来。
陈忠君眉毛一皱就骂开了:“跪什么跪!又怎么了!?”
小太监不该抬头,颤声回道:“禀公公,赵管事和李管事都在来的路上了,但,但是”
“但是什么?!”陈忠君一脚踹在小太监肩头,把他踹得翻了个滚,“快说!”
小太监不该叫唤,忍痛答道:“是费管事!费管事不见了!”
“不见了?!”陈忠君脑海中浮现出费管事的面貌,他还记得这人是他亲手从一个小太监提拔起来一路给提到了司礼监管事位置的,难道真的是他背叛了自己?
思及此处,只觉念头更不能通达,陈忠君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找!让司礼监的人都给我去找!必须把这人找出来!”
这一次,左边的小太监快了一步,抢先跑出了屋去。
没一会,两名管事太监也到了。
一进屋看见陈忠君气急败坏的模样便知这位肯定是遇到坏事了,连忙作礼先跪到了地上:“拜见公公。”
陈忠君没有答话,也没有让他们站起来,就这样坐在床上,斜眼盯着二人。
两名管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冷汗就下来了。
半晌后,陈忠君也实在没从这二人脸上看出什么,便开口道:“起来说话。”
“谢公公。”二人连忙告谢,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陈忠君又沉默了一会:“有人进杂家屋里偷了东西这几日,只有你们二人,以及费管事来过。”
二人闻言心头大跳,顿时猜到这丢失的东西肯定极为重要,连忙表起忠心:“公公明鉴,奴婢绝对不敢做出此等不做人的事。”
陈忠君摆了摆手:“知道你们俩是清白的,只是那费管事他不见了。”
不见了?
两名管事一时没有接话,在心里揣摩着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陈忠君继续说道:“杂家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还有事要交给你们。”
“公公请讲,奴婢万死不辞。”
陈忠君把眼睑垂下一些,声音却变得阴狠起来:“杂家丢的东西,见不得光,所以你们给我盯着司礼监的崽子们,找东西可以,但若是谁敢大张旗鼓地办事闹得圣上知道了,仔细自己的皮!”
两名管事连连答道:“公公放心!”
就在此时,之前跑出去给司礼监传命的小太监回来了,还未进屋就大呼:“找到了!扎到了!”
陈忠君脸色一变,快步走出屋去,正与小太监撞上。陈忠君抬脚就把小太监踹得原地打滚:“闭嘴!生怕别人不知道杂家丢东西了!?”
小太监委屈地泫然若泣:“禀公公,费管事找到了”
“他现在何处?!”
小太监朝门外一指,正有两名太监抬着一人走了进来——那杯抬着的生死不知的人,不是费管事又是谁?
小太监继续说道:“就在院子外面不远的林子里找到的,被人给绑了手脚,还把嘴给堵了,找到费管事时,他已经在林子里被冻得奄奄一息了。”
“你去找医官来,你,去烧热水,你快去抱床被褥”陈忠君吩咐开来,朝着费管事走去。
这费管事也是身子硬朗,直到现在都还有神智,见陈忠君过来,牙齿打着颤:“见,见,见过”
陈忠君摆了摆手,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杂家屋里遭了贼,本来以为是你动的手,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你有什么要告诉杂家的?”
费管事全身被冻得青紫,但听了陈忠君的话后眼中也绽放了出了一瞬的光彩:“卓,卓,卓——”
“昨天?”陈忠君皱眉。
此时有人抱来被褥把费管事裹住。
费管事费力地吐字:“卓卓公公——!”
陈忠君眉头都快拧在一起:“卓公公来过杂家这里?不对——你是说卓公公的人来过?”
费管事使劲地点头。
陈忠君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先把他给我弄得能说话了。”说罢,就独自进屋去了。
半晌后,费管事穿好衣服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公公”
陈忠君摇头摆手:“别废话,直接说,那天你究竟看到什么。”
费管事回忆起昨日,眼中恨意闪过:“也是一名管事公公,奴婢在林子里遇见他,见他面生,便随口一问,不料那厮竟突然发难,将奴婢打晕过去。”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卓公公的人?”陈忠君斜眼看过来。
费管事恨恨道:“他自己说的!奴婢还问他来这里作甚,他答不上来,才突然动手。”
陈忠君一把抄起木枕扔了过去:“蠢货!他说自己是卓公公的人就是了?!他凭什么跟你说实话?!”
费管事被木枕砸中脑袋,也不敢躲闪不敢叫唤,默默受了:“宫中和公公您不对付的太监,除了卓公公还有谁?”
陈忠君转念一想,好像真是这个理。
第六四七章——对峙(shukeba.)
第六四七章——对峙
在陈忠君的要求下,一辆马车快速备好,载着陈忠君出了宫城,朝着东厂驶去。
东厂内,卓不茹早将那些书信阅览完毕,派出了东厂番子们根据信中内容去打探真假,搜集证据,忽然下面崽子来报,说司礼监陈掌印匆匆出了宫,朝着东厂来了。
卓不茹一愣,虽然知道陈忠君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挥手招来亲信,将那些书信全部归拢好交给他,命其速速从后门离开。
待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出了东厂大门,静候陈忠君的到来。
不一会,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在卓不茹面前停下了。
车帘被掀开,陈忠君走出车厢,卓不茹主动伸手去扶他,却被陈忠君狠狠瞪了一眼。
任由卓不茹的手举在半空,陈忠君自己跳下车来:“厂公真是好手段。”
卓不茹面不改色:“陈掌印何出此言?”
陈忠君冷哼一声,甩袖当先往东厂里走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进来详叙。”
面对陈忠君反客为主的姿态,卓不茹也不恼怒,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来到厅内,二人相对落座。
陈忠君心中急切,不待下人看茶,便开门见山道:“杂家不与你废话,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卓不茹不咸不淡答道,“陈掌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忠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厂公莫不是在给杂家演戏?”
此时下人把茶水端了上来,卓不茹挥手屏退下人,叹了口气,看向陈忠君:“陈掌印今日气势汹汹过来,连个所以然都不说清楚,张口便向本座讨要什么莫须有的东西陈掌印,所说你我在朝堂上时有不对付,但今日这般是不是过分了些?真当本座不敢去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陈忠君气极反笑,使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指着卓不茹喝骂道:“好你个卓不茹!若是你好像之前那般寡言惜字,杂家说不定还真会信了东西不是你拿去的,但不想你今日吃了豹子胆,竟敢这般对着杂家说话——你倒是给杂家说说,是什么给了你挺直腰杆的底气?”
卓不茹冷笑:“自然是苏大人给的。”
陈忠君语气一滞,顿时更加暴躁:“苏立之现在不在京城,你还当谁能保你?!想你往日不过是替杂家义父端夜壶的小太监,只不过侥幸得了苏立之恩惠,才有你今日风光,但你这狗崽子却忘了本,掉头来竟然咬杂家一口——”
“那这一口可是咬在了陈掌印的命根子上?”卓不茹讥讽道,“哦,本座忘了,陈掌印和本座一样,没有这家伙什。”
陈忠君被这一句憋得面色涨红,还欲说话却又被卓不茹打断:“你还有脸提岳公公?有脸说岳公公是你义父?就连过年你都未曾去给岳公公上香。岳公公若是泉下有知,想来定会后悔收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义子。”
“你敢骂杂家?!”
“砰!”卓不茹拍案而起,几乎与陈忠君脸贴脸。
陈忠君被卓不茹凶狠的神情吓得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你要作甚!”
卓不茹逼近一步:“陈忠君,往日你欺我辱我,联合朝堂大臣们参我谤我,我都念及岳公公的情分,一直忍你。却不想换来今日的得寸进尺,因为莫须有的东西直接杀来东厂,张口闭口全是辱骂,你我同朝为官,今日却被你逼迫至此,如今我也不打算忍了——来人,备车,本座要进宫面圣!既然你陈忠君不肯退让,那本座只能让陛下做主了!”
卓不茹一番话说得陈忠君目瞪口呆,一时也真的动摇了:“真真不是你干的?”
卓不茹狠狠瞪着陈忠君:“污蔑!竟还污蔑本座!你倒是说来听听,是什么东西——若是陈掌印还一口咬死了是本座所为,那这偌大东厂,陈掌印可随便搜。”
陈忠君下意识避过卓不茹眼神:“没什么,你莫管。”
陈忠君带着满肚子怀疑离开了,卓不茹一副被气坏了的模样,甚至没有出门送客。
陈忠君却不知,他前脚刚走,卓不茹换了身衣服,后脚也出了东厂的门。
车马在城南一处酒楼门前停下,换了便服的卓不茹看上去有些文弱,跟着仆役上楼,林客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过林总使。”卓不茹施礼。
“卓公公快坐。”林客标连忙回礼,邀请卓不茹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卓不茹先开口了:“根据信中所言,锦衣卫那边可曾有所收获?”
林客标恨恨点头:“信中无误,据锦衣卫回报,确有官粮流入商户手中,最终被贩入北羌。”
“光这一点就够陈忠君吃一壶的。”卓不茹冷笑,“不过此事若是过早抬到明面上,他定会顶出替罪羊来。”
“所以还得看东厂的本事。”林客标接道,“这段时日陈忠君定会给旗下参与过此事的大臣们提醒,东厂务必得派人把他们盯牢了,总会有人急而出错。只待时机成熟,便将他们一网全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他们,待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部进了大狱,我看陈忠君孤家寡人,还能怎么蹦跶。”
“不过切不可操之过急。”卓不茹点了点桌子,“大人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林客标摇了摇头:“大人不是说了么,此时全凭东厂发挥,我锦衣卫顶多就是在旁帮衬,也算是给百官表个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是要掉脑袋的,不要为了谁谁谁的情分插手进来。”
“就怕陛下仁厚,顾忌岳公公的情分,不舍得对陈忠君下手。”卓不茹叹了口气。
林客标安慰道:“卓公公放宽心,陛下仁厚不假,但陛下的眼睛却也是雪亮的,陈忠君背地里做过些什么事陛下能不知道?只是还未到要收拾他的程度,所以陛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此事若揭发出来,即便陛下仍然舍不得要了陈忠君性命,但只要能把他从司礼监的位置上拽下来,便是我们赢了。”
第六四八章——得寸进尺齐宴竹(shukeba.)
第六四八章——得寸进尺齐宴竹
卓不茹和林客标二人嘀嘀咕咕交头接耳,不一会便把这件事该如何着手操办给敲定下来了,俨然是又要在京城、朝堂掀起一阵大风浪。但京城的事端千百年来就没停过,所以这边暂放下不表,且说那凉州府,最近却也热闹得紧。
话说北羌这边大军压境,在凉州府北面驻营,挂帅的乃是痊愈后正准备一雪前耻的望月罴。而北羌新王耶律止戈却是因为如今身份不同,便没有随军远征,但他也知道望月罴莽撞,遂特意将寇顾恩派来望月罴身边,还吩咐了望月罴,凡是须多听听求仁先生的意见。
望月罴几年前吃了大亏,痊愈后也少了分狂妄自大,对于耶律止戈的话,自然也是听进了耳朵。
大军扎营后,远远便望见了凉州府城头上飘扬的“齐”字旗,大军当时就有些骚动,望月罴未曾与齐宴竹打过交道,不明所以下便派亲兵去查问,这才知晓那“齐”字旗所代表的将军便是收复五虎山隘口那位,他把北羌将士逼得不得不放弃凉州府不说,还亲自率军追杀北羌将士近百里,差点没把将士们的胆气杀没了。
正是日垂造饭的时辰,绵延数里的大军各处升起了炊烟。
中军大帐内,望月罴与寇顾恩正吃着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