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场霜降临时,岑生在校服袖口发现了李欣桐用荧光笔画的雪人。
蓝色墨水在毛呢布料上洇出绒毛般的轮廓,像是谁把云朵碎片缝进了少年滚边的袖管。
这天清晨的物理课,李欣桐把暖手宝悄悄塞进岑生抽屉。
金属外壳贴着少年冻僵的膝盖,他在草稿纸上画了只抱着暖炉的企鹅,纸角写着"南极快递员"。
李欣桐憋笑时肩膀撞歪了课桌,铅笔盒里跳出的修正液滚到岑生脚边,瓶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岑生!
"粉笔头擦着耳际飞过,物理老师敲着黑板上的电路图,"说说滑动变阻器怎么调节电流。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声,岑生盯着李欣桐在课本边缘画的箭头——她正用橡皮擦模拟变阻器滑块,在桌面上左右滑动。
"往左移。
"他话音未落,李欣桐突然把橡皮推到底端,指尖抵在他摊开的掌心。
电流声仿佛从相触的皮肤钻进血管,岑生看着少女憋红的耳尖,觉得黑板上的欧姆定律符号都变成了跳动的桃心。
午休时他们溜进实验楼天台。
李欣桐呵着白气在铁栏杆上画雪人,岑生从书包掏出焐在保温袋里的烤红薯。
蜜色的糖浆从裂口溢出,她掰下最甜的那块芯递过去,指尖沾着晶亮的糖汁。
北风掠过晾衣绳上冻硬的校服,把他们的影子吹得紧紧依偎。
"你看像不像我们?
"李欣桐指着红薯掰开后的纹路。
岑生咬着的半块红薯突然变得滚烫,他望着少女鼻尖沾着的炭灰,想起昨夜母亲寄来的围巾里夹着的纸条:"照顾好自己"——那抹灰色突然像铅块坠在胃里。
放学后值日,岑生故意把扫帚上的穗须甩到李欣桐脚边。
少女追着他绕教室跑时撞翻了水桶,拖把在水泥地上画出蜿蜒的河流。
他们在湿漉漉的"河道"两岸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