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清明后的雨带着桑叶的腥甜,李欣桐在实验报告单背面画电路图时,总在并联节点处画上蚕茧。
岑生用放大镜观察她笔尖的颤动,发现每粒茧的丝线走向都对应着镇中学的公路网。
这天生物课解剖蚯蚓,李欣桐的橡皮筋发圈突然崩断。
淡蓝色弧线划过岑生的显微镜目镜,惊醒了沉睡的水蚤。
"像不像超新星残骸?
"她将断开发圈套上他的手腕,橡胶圈内沿还沾着洗发水的茉莉香。
岑生数着她耳后新生的碎发,在实验日志上记下"心跳加速导致手部震颤误差+0.3mm"。
午后的器械室堆满体操垫,霉味里混着新到的消毒水。
李欣桐用听诊器贴住岑生胸口,金属探头被体温焐得发烫。
"每分钟88次,"她将数据抄在垫子边缘,"比蚕的脉搏慢20拍。
"岑生突然抓住她的手,示波器屏幕上的光斑炸成星群,映出窗外教导主任手中晃动的转学申请表。
他们在储物柜深处发现被遗忘的蚕盒。
三十七只蚁蚕在蔫黄的桑叶上编织经纬,李欣桐用美工刀在盒盖刻下湿度公式。
"这只是开普勒,"她指着最活跃的那条,"正在绘制椭圆轨道。
"岑生突然用镊子夹起蜕下的蚕衣,半透明薄纱在通风口的气流中飘成问号。
暴雨突至时,两人正蹲在实验楼后给野樱树嫁接桑枝。
李欣桐的校服下摆兜着待移植的嫩芽,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进岑生的后颈。
"要建个生态穹顶,"她将蚕盒举过头顶,"用彩虹糖纸当滤光膜。
"岑生摘下起雾的眼镜,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里,倒映着二楼教务处窗内父亲摇晃的身影。
深夜十一点零六分,岑生对着台灯研究镇中学地图。
父亲在隔壁摔碎酒瓶的声音像定时爆破,他摸出枕头下的蚕盒,第三十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