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我握着银针的手却很稳。

    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己经昏死过三次，每次都被我用金针生生扎醒。

    皇城司的诏狱从来不需要口供，他们要的，不过是让犯人尝遍七十二道酷刑后，像块破布般扔去乱葬岗。

    "医女姑娘，该换烙铁了。

    "狱卒王五谄笑着递上烧红的刑具，我瞥见他袖口沾着的金线云纹——这是三品以上官员才配用的织锦。

    我接过烙铁时故意踉跄一下，滚烫的铁块擦过王五手背。

    他痛呼一声，我连忙俯身告罪，眼角扫到他靴筒里露出的半截密信。

    火漆印上分明是太子的蟠龙纹。

    "无妨无妨。

    "王五缩回手，眼神却阴鸷如蛇。

    我知道他活不过今夜，方才那烙铁上淬的"牵机"之毒，见血封喉。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我转身时绣鞋尖的金簪己经滑入掌心。

    来人身着玄色锦袍，玉冠上缀着的东珠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的，是皇城司指挥使沈巍。

    "听闻这儿的医女能让白骨开口？

    "那人声音清越，抬手掀开帷帽的瞬间，我袖中的金簪几乎要刺破掌心。

    这张脸与十二年前在镇国公府灵堂前宣读圣旨的七皇子重叠，只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宇间沉淀着更深的阴郁。

    我屈膝行礼，嗅到他腰间龙涎香里混着杜若气息——这是太后宫中独有的熏香配方。

    当今圣上缠绵病榻，太子萧景珩代掌朝政己有三年。

    "奴婢粗通医理，全凭各位大人调教。

    "我垂首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墨玉雕成的螭龙缺了一角。

    那缺失的碎片此刻正贴在我心口，十二年前从父亲被斩断的指节间抠出，浸透了镇国公府三百余口的血。

    萧景珩忽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碾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