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台球厅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漏电的蓝光在积水路面织成蛛网。
陈冬生蹲在对面五金店雨棚下,摩托罗拉BP机在他掌心发烫。
三小时前收到的"老地方见"还带着张建军惯用的错别字暗码——把"速"写成"束",代表有警方监听。
他摸出校服口袋里的乙炔气饭盒,铝壳上还粘着两年前从废品站带出来的铁锈。
盒底凝结的蓝紫色液体泛起涟漪,映出台球厅二楼晃动的黑影。
某个剪影像极了张建军佝偻的背,但陈冬生知道那不可能,自从去年货运码头断指事件后,他兄弟的脊椎再也无法挺首。
"冬子哥。
"穿超短裙的女孩挨着他蹲下,廉价香水混着鱼腥味钻进鼻腔。
陈冬生认出这是汽修班辍学的阿珍,她左耳新打的耳洞还在渗血,挂着枚仿制珍珠——和热电厂爆炸案失踪女工们的遗物一模一样。
"虎哥让我送这个。
"阿珍塞来包红塔山,烟盒侧面有道指甲划痕。
陈冬生抽出第三根烟,过滤嘴里藏着微型胶卷——上周他们潜入派出所证物室,发现1992年废品站监控录像的备份就卡在这个位置。
台球厅突然爆出玻璃碎裂声。
陈冬生撞开后门时,看见虎哥的蝴蝶刀正抵着张建军喉咙,刀刃卡在当年被钢管打裂的臼齿缺口处。
威士忌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在张建军扭曲的倒影里,陈冬生瞥见自己握烟的手在抖。
"翅膀硬了?
"虎哥用刀尖挑起张建军的工装领,露出锁骨下方结痂的十字疤,"两年前你兄弟在这烙的印,现在想用乙炔气洗掉?
"酒瓶突然砸向墙面的《英雄本色》海报,发哥的脸在玻璃碴里裂成冷笑。
陈冬生摸向腰后的蝴蝶刀,握柄缠着母亲输液管改造的防滑布。
他想起父亲修车铺工具箱底层的账本,那些用机油写的暗码和眼前烟盒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