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道名姓之后,旋即畅聊开来。
初言方才之幕,沈风神色淡然,然彼却是义愤填膺,且放言若再遇那青年,必当将其教训一番,为受伤之人讨回公道。
而后,又论及此行之目的。
“原来沈兄也为天玄宗而至,小弟正巧亦欲拜入陈狂大师门下。”
朱清眸中记是憧憬之意。
“哦?听闻陈狂是剑法奇才,朱清兄弟想拜在他的门下,可不容易。”
这等人物,沈风自然知晓一二。
“若论剑法一道,我看太苍剑宗的明德大师更胜一筹。”
有人听到李自在的名字,忍不住插嘴。
沈风转头望去,那是一个正在喝酒的彪悍男子,一柄巨剑倚放在桌旁,随时有把木桌压垮的可能。
“这位老兄也是来拜山门的?”
沈风问道,若能多结交善缘,自能耳目灵通,多闻天下之事。
“老子来干嘛,关你屁事?”
男子回应相当粗鲁,沈风皱了皱眉,却也并不值得为这种事动怒,此番前来拜山门,不想多生事端。
彪悍男子瞥了沈风一眼,又端起酒碗猛灌一口。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纷纷侧目,也不敢多言。
毕竟,汉子身旁的巨剑散发的阵阵寒意,让人望而生畏。
“你这粗汉,我沈兄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却这般无礼,是何道理?”
清朗的声音从旁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朱清站了起来,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
汉子闻言,冷哼一声,斜睨着朱清:“老子就看不惯天玄宗的走狗,怎么着,你还想教训老子不成?”
语气充记挑衅,好似汉子刻意找茬一般。
“我与沈兄在好生交谈,你却无端插嘴,现在还...”
“砰!”
朱清的话音未落,彪悍男子突然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木桌应声而碎!
整个酒馆都为之一震,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这边。
他站起身来,气势汹汹,提起巨剑仿若无物,他指着朱清的鼻子骂道:“插嘴算什么,老子今天还要为民除害!”
见他这般咬着不放,沈风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此人莫非是沈家派出的杀手?
前番大闹沈府,若非有沈天明亲自出手,沈风哪能轻易全身而退,现在没了庇护,如唯有凭已之力。
朱清心中也有这般猜想。
“哼,这粗汉定是司家派出的人,不能连累沈风卷入是非之中。”
朱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挡在沈风的面前,“有本事冲我来!”
小妮子是在保护我吗?
沈风疑惑不解,今天遇到的事和人都太诡异了。
那粗汉却放肆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也妄图拦住我?”
言罢,他挥舞起大刀,猛地向朱清砍去,破风声呜呜大作,似要把空气都割裂开来。
如此沉重的一击,若是旁人恐怕难以招架,但沈风清楚以朱清与自已不分上下的修为,挡住这一击理应不在话下。
孰料,当那大刀挟雷霆之势呼啸而来之际,沈风耳畔骤起炸雷般的一声惊呼。
“啊!”
此声一出,沈风的心瞬间揪紧。
定睛瞧去,只见朱清非但没有破招的举动,反因惧意而阖上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转瞬即逝,沈风再犹豫不得,否则朱清就成剑下亡魂!
双掌运力而出,雄浑之力喷薄而发,竟将那快要落在朱清头顶的大剑稳稳夹住。
这一幕,让旁观者都为之一惊。
“什么,那个少年仅凭手掌就接住了赵七的一击?”
“赵七的巨剑可是太苍剑宗的明德大师亲手打造的,足足有三百斤呢!”
“可不是,这剑已经诛戮了不少天玄宗的弟子了!”
.......
议论声悉数进入沈风的耳朵,也算搞清楚了此人只找天玄宗弟子的麻烦,不过既然是对方先动手,沈风断无留情的理由。
他双掌合紧,向上狠狠发力,再猛力一推,壮汉尚未来得及反应,巨剑便已竖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道深坑。
尘埃尚未落定,沈风双手又并出二指。
二指如剑,直直插进壮汉两侧肩膀,瞬间留下两处血洞,这两处伤口虽说要不了他的性命,但自此他再也无法拿起巨剑。
“剑术加12。”
“12点?比我想象中好点。”
沈风心中暗道,可他如此让不仅是为了掠夺剑术点。
受了重伤,赵七竟是一声不哼,面色冷峻如霜,双眸之中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刀剑相向,废你双臂也是你咎由自取。”
壮汉似乎也认了栽,微微垂下头颅,双肩处的血仍在缓缓渗出,染红了衣衫。
“朱老弟,已经没事了。”
沈风伏在朱清耳边轻轻地说道,朱清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先是检查了一遍自已是否还完整,见自身并无大碍,才长舒一口气。
“多谢沈兄相救,否则小弟已命陨黄泉了。”
沈风只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空有一身修为,遇到关键时刻却如此慌乱,也难怪要扮成男子模样。
“沈兄想如何处置此人?”
朱清看着那受伤的壮汉问道。
“听旁人所言,此人斩杀了不少天玄宗弟子,恐怕也是方才我们说要拜入天玄宗此人才发狂的。”
沈风缓缓走到壮汉跟前,问道:“说吧,天玄宗与你有什么仇恨。”
壮汉咬紧牙关,悲伤的记忆涌上心头。
赵七是赵家的第七子,其上有三个姐姐和三个哥哥,二十年前的某日,
一位天玄宗修士闯进赵家,将赵家上下屠戮殆尽,若非赵七被奶妈藏了起来,也逃不过夺命屠刀。
自此,仇恨的种子在赵七心中深深埋下,血腥的画面,成了他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后幸得太苍剑宗明德大师收留,于其门下修习剑道,只为他日能为家人雪恨,凡是遇到天玄宗的弟子,必少不了一番生死搏杀。
然明德大师觉其杀气太重,不宜修行,只好将其逐出师门,任由自生自灭。
听了他的故事,沈风心生一丝怜悯,此般遭遇他也有过。
虽说已经开始新的一世,但有些记忆仍是深刻无比,令人难以释怀。
“你那仇人,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