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哟，这可怎么办..."贾张氏的念叨声还在屋里回荡。
秦淮茹站在院子里，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战。
她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心里跟这天气一样沉重。
正发着愣，就见棒梗从三大爷家那边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奶奶，奶奶！三大爷家蒸了好多白面馒头，还炒了韭菜！"
贾张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快跟奶奶说说，他们家是不是要给一大爷送礼去？"
"是！"棒梗咽了咽口水，"我听见三大妈跟他们家解放说，一会儿趁热送过去。那馒头可白啊，香得很..."
"行了行了！"贾张氏一拍大腿，"你小子赶紧去一大爷家门口等着，待会三大爷家送礼的时侯，你就跟着进去。记住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把你轰出来！"
秦淮茹听了心里一紧："妈，这使不得。大清早的让孩子去人家门口蹭吃，多难看啊。"
"难看？"贾张氏瞪起眼睛，"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你爹走得早，要不是你是个扶不起的死寡妇，用得着这样吗？"
秦淮茹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些年，婆婆没少拿这话刺她。
可她又能怎么办？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啊。
"棒梗，你听奶奶的，"贾张氏继续交代，"进了一大爷家，就说想他们家大外甥了。记住，要叫表哥，这辈分可不能乱。"
秦淮茹听着心里直打鼓。
她太了解自家这个儿子了，这么没规没矩地上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妈，要不..."秦淮茹想劝劝。
"要不什么？"贾张氏厉声打断她，"你个死寡妇，就知道瞎操心。你倒是想想，以后一大爷不管咱家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贾张氏越说越来气，"你当我不知道啊？这些年傻柱对咱家好，还不是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现在一大爷有了亲外甥，你以为傻柱还会管咱们家死活？"
这话正戳在秦淮茹的心窝上。
这些年，她靠着傻柱的接济，好歹把三个孩子给养活下来。
要是连这条路都断了...
"槐花，小当！"贾张氏又喊起来，"你们也赶紧去一大爷家门口。多几个孩子在，他们总不好把你们轰出来。"
秦淮茹看着三个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往外走，心里一阵发酸。
她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好，可这日子，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妈，"秦淮茹低声说，"要不我去跟一大爷说说..."
"说什么说！"贾张氏一巴掌拍在炕沿上，"你个死寡妇长得倒是水灵，就是脑子不开窍。这节骨眼上你去找一大爷，不是拆台吗？"
秦淮茹默默地低下头。
是啊，这会儿去找一大爷，只怕是适得其反。
"要我说啊，"贾张氏忽然压低声音，"你得想想别的法子。这一大爷家的外甥，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侯..."
"妈！"秦淮茹脸一红，"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话？实话呗！"贾张氏冷笑道，"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成天勾搭傻柱，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现在好了，有现成的大学生摆在眼前，你倒是不知道上心。"
秦淮茹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婆婆这话，说得她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你少在这儿装正经！"贾张氏见儿媳妇不说话，更来气了，"你当我不知道啊？你那点小心思，全院谁不清楚？要不是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谁能容得下你这个寡妇？"
秦淮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贾张氏一声暴喝，"你个没良心的死寡妇，我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你要是真有本事，还用得着让孩子们去人家门口蹭吃？"
秦淮茹站在门口，肩膀微微发抖。
她多想反驳，多想大声说出心里的委屈。
可是不行，在这个年代，寡妇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
要是再得罪了婆婆，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说你，"贾张氏见儿媳妇站住了，又换了个语气，"你要是真为孩子们着想，就该想想办法。这一大爷家的外甥，那可是正经的中专生，比傻柱可强多了..."
"妈，您别说了。"秦淮茹打断婆婆的话，"我出去看看孩子们。"
看着秦淮茹的背影，贾张氏又开始骂骂咧咧："这个死寡妇，就是不开窍。等过些日子，看你怎么后悔！"
秦淮茹站在院子里，看着三个孩子蹲在一大爷家门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远处飘来阵阵肉香，那是一大妈在热昨天剩下的肉。
这味道勾得孩子们直咽口水，可秦淮茹却觉得比吃了黄连还苦。
她多想把孩子们叫回来，可又怕婆婆发火。
这时，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后院走过来，看了看蹲在一大爷门口的三个孩子，又看了看秦淮茹，摇摇头叹了口气。
秦淮茹低下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日子总得过下去，孩子总得养活。
"淮茹啊，"聋老太太忽然开口，"你这样可不行。"
秦淮茹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这样确实不行，可她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正想着，就见三大爷闫埠贵提着个篮子往一大爷家走。
篮子上盖着块白布，想必是那些刚出笼的白面馒头。
一大爷家的房门开了，一股热气带着肉香飘了出来。
秦淮茹看见三个孩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巴巴地往里瞅。
这一刻，她的心揪得更疼了。
她忽然明白，这日子是真的要变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指望一大爷家的接济了。
可这日子，该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