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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五官的脸死死“盯”着他。
冷汗顺着脊梁骨窜上来,陈青山猛踩刹车。
轮胎在土路上拖出两道深痕,车斗里的纸马被甩得歪倒,纸人的胳膊却诡异地支棱着,五指成爪,扣住车斗边缘。
夜风忽地停了,月光惨白地照在纸人身上,素白的纸衣下渗出暗红的渍,像一团团干涸的血。
“见鬼……”他一把抓过槐木箱,指节绷得发白。
箱子里是爷爷留下的镇魂家伙:一沓画了一半的黄符,半瓶黑狗血,还有那把祖传的阴门剪。
刀刃上满是锈迹,可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这剪子沾过百鬼的血,真遇上要命的东西,别手软。”
纸人的脖子突然“咔”地扭了一百八十度,后脑勺朝前,身子却仍朝着车尾。
陈青山头皮一炸,抄起剪刀就要推车门,却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有人敲车窗。
他呼吸骤停。
车窗外贴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是三天前那个老刘头。
可此刻他的眼皮耷拉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黄黑的牙:“陈师傅,纸人……送到了吗?”
陈青山攥紧剪刀,牙关咬得生疼。
老刘头的影子投在车玻璃上,竟是薄薄一片,像被压扁的纸人。
“您亲自来接货?”
他故意抬高嗓门,左手悄悄摸向装黑狗血的瓶子。
老刘头没吭声,眼珠子突兀地转了转,突然伸手抓向车门把手!
“哗啦——”陈青山猛地扬手,半瓶黑狗血泼向车窗。
腥臭的血浆溅在玻璃上,老刘头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整张脸像被泼了硫酸般滋滋冒烟。
他的皮肉一块块脱落,露出底下竹篾扎成的骨架,裹着惨白的纸皮——这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披着人皮的纸傀!
“操!”
陈青山一脚油门轰到底,货车咆哮着撞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