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压着嗓门,细细柔柔地说:“你吃吧”。
卞明宣没接,只摆了摆手,说:“你慢慢吃。
我问你点事,你可得跟我实话实说”。
“嗯”,她还是这么低着头,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卞明宣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才开口道:“我结这个婚,我爹娘、姐姐、姐夫知道吗?
他们都家去了?”
“啊?”
她没控制住嗓门,大声说出疑问,“你说啥?
你哪有爹娘啊?
哪有姐姐啊?
别不是还没醒酒吧?”
“什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卞明宣不敢相信她的话,激动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着急了,也顾不得刚刚二大娘、三大娘嘱咐的那些“要小声说话,别吓着人家”,慌慌张张地就要来拉扯卞明宣,拉扯之间,这唯一的、完整的桌子也被激动的卞明宣掀翻在地,搪瓷缸子、筷子滚落一地。
“怎么回事?
才结婚就打架”,门外传来一声炸雷一般的吼声,也不敲门,抬腿就踢开了门,大步跨了进来。
“书记,书记,恁可来了”,她像是有了主心骨,跨过一地的狼藉,快步走上前,先敬了个礼,又语速极快地说,“明宣不知道招了什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睁眼就不认得我了,刚才还跟我要爹要娘”。
她连说带比划,捎带手地还把早晨床板睡断了的故事也给书记讲了一边。
书记是个矮墩墩的中年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膝盖处打着两个补丁,针脚很粗。
卞明宣从没见过他。
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冒出来这么个人物。
见卞明宣还愣怔着,书记指了指地上,说:“凤庆啊,别干看着,把地上拾掇拾掇”。
闻听安排,她立刻动起来,先捡起滚到角落里的白馍馍,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