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哽咽着开口：“瑶瑶，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楚瑶轻笑着，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手背，缓缓道：“我曾经向你解释过无数次，所有证明我们过往甜蜜的存在，你都不信。”

    “严熙，我倦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说完，她疲惫地合上眼，没有力气再多说，也不愿意看见严熙眼中的悔恨与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丝丝霞光透过窗，洒下几缕光亮。

    楚瑶听见严熙缓慢地起身，一步步往外走。

    门打开的刹那，楚瑶忽然叫了他一声。

    “严熙。”

    严熙顿住了脚步，回眸定定地望着她。

    楚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么多年最残忍的秘密。

    她说：“那年悬崖下，救你的人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不是裴清竺，而是那个过去爱着你的楚瑶。”

    温柔刀最是残忍，她的话猝不及防的戳进严熙心底。

    夜色里，楚瑶听见他在笑，笑声是难以言喻的悲切，最后笑声变成了压抑的低泣，绝望而无力。

    “楚瑶！”

    她静静躺在床上，听见他在门口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然后，静默了许久，门终究被他轻轻关上。

    楚瑶翻了个身躺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回不去了，当初的少年和他的瑶瑶，早已回不去了。

    第二十六章

    “姑娘，您将这药喝了吧，将军说晚点过来看您。”

    云杉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见楚瑶又不肯吃药，还以为是没看到严熙的原因，便苦口婆心劝她。

    楚瑶倚在花园的躺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杏树：“云杉，若是严熙执意要来着院子里，这药我不会再喝，看究竟是谁的命长些。”

    严熙依然照常来楚瑶的院子，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听完云杉传的话，楚瑶已经不想见他，他的脚步便生生止在房门口，不敢踏进一步。

    他可以不管不顾地进去看她，可他太了解楚瑶的性格。

    他怕面对楚瑶那样淡然的笑，怕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肯吃药，怕那些鲜血淋漓的往事再次被她轻易的撕开。

    这一生，他没有这样怕过，说是懦弱也好，无能也好，都是他是自作自受。

    “她.......有好好吃药吗？”

    书房里，严熙轻轻抚摸修复好的鸳鸯双佩，只要不细看，那瓷身上细细的裂纹看不出来。

    副将说道：“夫人今天按时吃了药，不过刘太医过来给她看诊时，夫人不愿见他。”

    严熙皱了皱眉，更多的却是无奈：“既然她今日心情不佳，就让刘太医明天再来看看。”

    副将应下后，犹豫道：“夫人......想见林大夫。”

    严熙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颇为烦闷地放下手中的玉佩，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他沉默半晌，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沉声道：“罢了，带林济生去见她。”

    楚瑶坐在花园里，正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喊她。

    “阿瑶！”

    她远远看着林济生，见他衣着整齐，状态也还不错。

    看来，这些日子严熙并没有为难他，她才放下心来。

    楚瑶开口道：“阿生，你走吧。”

    林济生刚坐下，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便凝住了。

    “那你呢？你真的要留在这里直到死了才肯罢休吗？”

    楚瑶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我恢复记忆，应该跟你有关吧，还有那天投毒的事，是你暗中透露的，对吧？”

    见林济生愣了愣，没有回答，她又说道：“你做的这些事，我能知道，严熙就能知道。”

    “林济生，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认清他是什么人，又不愿意我真的毒死他。你不欠我的，当年的救命之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早就还清了，反倒是我欠了你很多。”

    “你没必要为了我耗在这里，你走吧，去行医救人，去游山玩水都好。”

    林济生本没有否认的打算，沉默几瞬，才说道：“我不后悔做了这些，我就是为了让你离开他，如果要我走，我也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他不是曾经为你遮风挡雨的严熙，这几年的风风雨雨都是他带给你的，你留在这，难道要再次被他伤害吗？”

    楚瑶轻轻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不欠他什么，就算要走，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要离开，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晚上，楚瑶裹上斗篷去书房找严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