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汤是晚饭也是补养的药,穆席云当然不会看着人饿肚子外加不按时服药,温言细语的问可还想吃些什么有何忌口,怕这人尴尬又半是玩笑地道是要这会儿也饿了要讨口晚饭吃。
迟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被这么一搅和倒也轻松了不少,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忌口,和通常受伤以后差不多,只是不怎么能吃特别油荤的。
穆席云抬声让人送些吃食做晚饭,又连声催人赶紧趁热喝汤。
那一大瓦罐鸡汤本就不是一顿的分量,迟风只喝了一半,穆席云做出想要分一杯羹的样子只是想让人吃得自在点,当然不会真和迟风抢,何况这里面放了不少药物,让他喝也未见得合适。
迟风将半罐鸡汤封好口,拎到院子里石桌上放好。天色愈发阴暗起来,星星点点的雪屑开始变成小小的雪花。恰此时有面貌忠厚的青年送了一篓木炭过来,可不正是房东家憨子。
木炭收到伙房,再捡了些拿到屋后,原来主屋的后墙做了个暗炉在里面,虽比不上大户豪宅的地龙,在普通人家里算是极讲究的了,烧上木炭整个屋里便暖如春日,又不惧炭气熏了人。
迟风在这里默不作声的忙来忙去,穆席云也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看,看着他生火烧炭,封好炉门,回屋里兑了些温水净手,打开一个药包泡上预备煎煮。
凑过去看看,是些性子温和的滋补调养之药。
应该是看了让人放心的,怎么反倒觉得有些别扭呢?
刚刚说要讨口晚饭吃半是玩笑半是借口,这会儿真饿了几样吃食也刚好送到,用能保温的食盒装着,精致考究自不必讲,特意做得比平素清淡,却是为了某个人现在不怎么能吃特别油荤之物。
再怎么精致考究的饭食一个人吃也没甚意思,何况另一个人先前只喝了些汤,穆席云理直气壮地扯了迟风陪他一起吃。
两人同食又不是第一次,迟风还没觉得怎么奇怪,但吃完了再拿下雪不方便做借口留宿……至于嘛?
假装抢鸡汤还好说,并非假装的赖在这里不走还要抢床,穆大庄主,你这是下定决心要把那“胆大心细脸皮厚”的七字真言贯彻到底了。
同寝
天完全黑透了,拿来做借口的雪下得很凶猛,一点也不夸张的真有鹅毛般大,密密实实地打在屋顶上沙沙作响。
迟风现在还不宜洗浴,只烧了热水擦身。屋子只这么大,两人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穆席云洗漱完毕就靠在床头看他擦洗。
精实强悍的身体,紧致的肌肤,好看的景色就在面前晃动,穆席云咽了下唾沫,在衣冠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挣扎起来。
琢磨了半天的结论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细水长流的好。细水长流也有水流,别的事儿现在干不了亲亲摸摸总可以吧?
床不是很大,一个人睡很舒服,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就不够宽敞了,于是顺理成章的上演了人形八爪鱼和活动抱枕的戏码。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杀手或者暗卫本都不近人身,迟风这几个月却被穆席云摸来抱去的习以为常了,径自闭眼休息。
穆席云见人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搂着腰的手慢慢挪过去抽散了衣带,摸了进去。
温暖干燥的手掌不带情*欲地在腹部轻揉,原本比大多数男人都精实的小腹变得柔软了,手指细细抚过去能感觉到条条纹路。
果然要完全恢复不是一两个月就够的。
把肚子摸了个够的手向后向下移去,在结实有力的大腿上游走了一圈,又向上摸到某个挺翘的部位,还顺手捏了两把。
已经朦朦胧胧半睡半醒的迟风正预备发毛,却听得穆席云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瘦了这么多!”
还没来得及冒头的火气一下子消了,迟风在内心翻个白眼,咕噜了一句:“哪里有瘦很多……”
穆席云继续咬牙切齿:“轻得都能飘起来了!”
掉了那么大一块肉下来肯定会轻很多吧!迟风懒得答腔。穆席云也没再吱声,开始盘算着怎么把人喂得壮壮的。
怀抱里温暖鲜活的身体,轻缓绵长的呼吸,干净清爽的气息,穆席云心满意足地陷入到这段时间都没有的安眠里。
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了,怀里的人情形似乎有点不对。
向来睡相安静的人不安地微微挣动一下,额头覆上一层薄汗。
……汗。穆席云反应过来,伸手去摸。
果然,那人身上的里衣已经半湿了。
迟风也已醒了,半坐起来伸手去捞床边凳子上放着的干净里衣和布巾。
穆席云默然看着他脱下汗湿的里衣,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里衣,这才恍然明白为何睡前备下这些,以及为何白天那妇人浆洗的衣物多为里衣。
小心地把换好衣服的人重新裹进被子里,穆席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点:“怎么回事?”
“没什么要紧的。”迟风答得很淡然,“照司徒成所说这是很常见的病症,按他开的方子服药很见效,已经比前些日子好很多,再几日就该全好了。”
看看穆席云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就是出点汗,司徒成说的其他病症都没有。……真的没什么要紧的。”
穆席云的脸色仍旧缓不过来,决定让走到半路的司徒成立刻马上即时快马加鞭赶过来。
半夜里这一顿折腾,穆席云本以为再睡不着的,过一会还是酣然入梦睡得香甜,等怀里的人轻轻起身才惊醒。
夜里的雪下得猛停得也快,外面已经放晴了,晨光与雪光交相映照,显得格外明亮。
其实时辰还早得很。
以为那人只是去方便,便懒洋洋的继续捂在床上,琢磨着等人回来是不是可以裹进被子里打两个滚。
迟风却没有即刻回来。武功高的人耳力也好,穆席云隐隐约约听见他进了伙房。
黑线……不会是这么一大清早就去烧水、做早饭吧。穆席云起身准备去逮人,又听见那人从伙房里出来了。
似乎只是去弄了点热水洗漱。
怎么还不回房来?天寒地冻的在外头干什么?
不对。
这会儿,好像是在院子里……练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