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推着行李箱往里走:“对,包饺子,我去给你放行李,你好好休息会儿。”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我只觉得烦闷,低头紧紧盯着白软的面团,心不在焉地捏面皮,以至于连李鸣玉什么时候走进厨房都未曾察觉,直到他出声叫我。
我吓了一跳,毫无防备地颤了下,面皮掉落在板上。
“吓到了吗?”李鸣玉歉疚地说,“我以为哥哥听见我的声响了。”
我勉强笑起来:“小鱼不去休息会儿吗?你才刚回来。”
“哪儿有这么娇气,况且又不远,”李鸣玉自然而然地拿过一旁的擀面杖,“我来弄面皮吧。”
他和我挨得极近,胳膊不经意间摩擦到。我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然而厨房就这么大空间,也无处可躲,烦得很,却又不能骂他一顿,还得继续尽心尽力地扮演好兄长的模样。
“小鱼怎么还穿着短袖?”我温声问,“前两天不是下雨降温了?”
李鸣玉却是扣住了我的手,手心灼热,我几不可察地战栗,听到他说:“哥哥试试。”
我不动声色地挣开,叹气:“好吧,是我太怕冷了。”
妈妈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兄友弟恭的表象,她在一旁切菜,不住地问我们学校的情况,也算稀释了尴尬。
今年是爸爸的五十寿辰,家里不爱吃甜食,并没有买蛋糕。
下完饺子,李鸣玉这才将准备好的礼品盒递给爸爸,我难免好奇,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翘着听,只听着爸爸错愕开口:“剃须刀?”
我下意识地望过去,那盒子里,俨然放着一柄剃须刀,但品质显然比我买的要精良。
“你哥哥也买的剃须刀,”爸爸大笑起来,“你们真是想一块去了。”
李鸣玉这才看向我,眼神微动,笑着说:“我和哥哥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心有灵犀。
我只觉得好笑,到头来,我费尽心思挑的礼物只会成为替代品,有了李鸣玉送的,爸爸怎么会再用我的?
但爸爸浑然不觉,一时高兴,在饭桌上又拆了瓶好酒。
“我活了半辈子,到了知命之年了,前半生最大的遗憾是小鱼走丢了,”爸爸慢慢倒酒,感慨道,“老天也看我太辛苦,愿意把小鱼送回来了,仔细想想,我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缺憾了。”
我捏紧了手。
妈妈不让他说些丧气话:“过生日,提点高兴的,别这么丧气。”
爸爸只好刹了话头:“小序,你和小鱼陪我喝两杯,都是大孩子了。”
他爱酒,倒的也是高度白酒,满满当当地荡在玻璃杯里。酒香浓烈,光闻着都觉得辣。我自认一杯倒,那回酒吧仅是喝了低度果酒便头晕,这回自然也不敢逞强,正犹豫着想开口换成果汁,却听见李鸣玉低声。
“少喝些,这酒更容易醉。”
我几乎想冷笑。不许我喝,他自然可以在爸妈面前表现。他酒量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反骨作祟,我莽撞着站起来,只假装没有听见,主动端起酒杯,笑着说:“那我先敬您一杯。”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没有一股脑灌下去,却还是呛到了,喉咙管的热辣感一直蔓延到胃部,我强撑着喝完了,不肯在李鸣玉面前示弱。
脸颊也隐隐发热,我努力说完贺词,果然看到爸爸露出赞赏。
“让孩子喝什么酒!”妈妈斥责他,又对我说,“小序,快吃点菜压压。”
我腼腆笑笑,刻意不去看李鸣玉,他似乎没有在看我,祝酒时也喝下了一杯白酒,话语却还是平缓的,比我要从容不迫。
但我还是低估了白酒的后劲,饭还没有吃到一半,朦胧晕乎的感觉便侵占了神经,我勉力坐直,反应也变得钝感,只是呆呆盯着碟子。
爸爸酒喝上头,趁妈妈去端饺子,他又给我们倒了一杯,面红耳赤地说:“来来来,今天我也高兴,咱们父子多喝点。大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显然他已经醉了,说话都含混不清。我又要去拿酒杯,这回李鸣玉直接扣住了我的手制止我,叫我“哥”。手心好烫,我反应极大地推开了他:“我要喝,你不要管我!”
于是那杯酒又进了肚,还是热辣辣得难受,我却觉得得意洋洋。
他只喝了一杯,我喝了两杯。我比他要厉害的,他比不上我。
“我比不上哥哥,好吗?”李鸣玉似乎很是无奈,“再喝身体会遭不住。”
那句话我说出来了吗?我迷迷糊糊地盯着前方,满是不解。
颜
第16章16
“治病”小
碟子开始重影,灯光摇曳生姿,耳边也闹哄哄的。
我只隐约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说着“这是喝醉了”。喝醉了,是我吗?我没有。我想为自己辩驳,但身体却被搀扶着往前走,温热的呼吸离我很近,似乎是李鸣玉在说:“我扶哥哥回去睡觉。”
我不想靠近他,但却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软软地依附着他。
卧室门关上了,我闻到了被套的洗衣粉香,软绵绵地裹住我。衣物掉落的窸窣声,我迷蒙地抬头,只看到裸露的背脊,蝴蝶骨清瘦,一道狰狞的痕迹攀附在背上。
好奇怪。我伸手去摸伤疤,清晰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肤绷紧了。
是痒,明明没有人触摸我,却好像是我在痒,我忍不住笑。
“有什么好摸的,”有人声说,“这么丑。”
肌肤的热度消失了,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张脸。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镜子,努力撑着床坐起来,冲着镜子歪头和吐舌头,然而镜子却是坏的,只是平静地看我。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镜子不动。”
似有似无的叹气。我又冲镜子眨眼和做动作,这回镜子修复了,和我做着一样的动作,我欣喜地贴近,本以为是冰冷的触感,但镜子温热地贴住我,柔软地噙住我的嘴唇,我晕晕乎乎地松开牙关,舌尖被吮得发麻发痛。
“之前说要哥哥好好涂药,有听话吗?”
我只听着涂药:“我没有生病。”
“有的,如果不治好屁股会烂掉,小心有虫子咬。”
我一时吓住,不敢动弹。
他温柔地诱引我:“我给你看看好不好?”
裤子脱到了膝盖处,凉凉的,指腹从背脊抚到股沟,酥麻地流淌过去。
我觉得舒服,忍不住凑近了点,闷声:“再摸会儿……”
好似有低笑声。
冰凉黏腻的液体涂抹在屁股上,后穴挤进了异物,我原本昏昏欲睡,一时皱着眉,烦躁地生起气来。
像细木棍,可又会弯折,灵巧地插了进去,黏稠的水声响着。
好热,面颊也发烫。那木棍不知道顶到哪处,身体像是电流穿过,酸麻得要命,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肩膀却被按住了,木棍变本加厉地揉弄着那处,我迷怔地循着本能叫,不自觉地扭着腰,前头胀鼓地翘起来。
忽然嘴却被捂住了,我眼前水蒙,泫然欲泣地望过去。
“别叫出声,”他哑声,“爸妈还在外面,会听到。”
不许我叫出声,可我又喘不过气来。又多了根木棍,在我屁股里插弄着,我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混沌地抽泣:“太满了,要破了……唔,坏了,我坏了。”
紧紧捂着嘴的手松了些,手指插进了我的嘴里,带着汗的咸味,夹着我的舌头把玩,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流了出来,我吮着那两根手指,又是爽利又是痛苦地哭,沉浮在欲潮里,腿根不住地抽搐,胡乱蹬着腿,口齿不清地叫:“我不行了,我、我要尿了……”
“叫我哥哥,”他说,“我让你射精,好不好?”
我什么都思考不了,忙应了,声音带着哭腔胡乱叫哥哥,好哥哥也叫了。屁股里的那根玩意骤然快了起来,急风骤雨的,我头脑一阵发白,热汗淋漓,哆哆嗦嗦地尿了,本能钻进了枕头下面,窘迫地捂住了头,喃喃着:“我尿床了……”
“没有尿床。”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我好累了,软绵绵地敞着腿,连裤子什么时候提上去的都不清楚,捂在头顶的枕头忽然被拿开了,我迷茫地半睁开眼,只看见骨节分明的手。
“你病已经好了,不会烂的,”他说,“只是哥哥再捂下去要缺氧了。”
我看着他跪坐在床边,扯过了一旁的棉被。
莫名其妙的情绪袭上,我勉强撑床坐起来,努力去推搡那人,虚张声势地抗拒:“这是我的床,你不许睡,是我的!”
他怔住,凑近:“哥哥,我是李鸣玉。”
脑中混沌,我只捕捉到李鸣玉这三个字眼,鼻腔发酸,我失魂落魄地垂眼:“我不要李鸣玉……”
“为什么不要李鸣玉?”
“我……我讨厌李鸣玉,他和我抢床,他还和我买一样的礼物,爸爸就不会用我买的了,”我怔怔地掉了眼泪,眼前模糊,却还是认真地数着,“他还欺负我。但所有人都喜欢他,不喜欢我。”
许久没有声音。我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疲惫地想缩进被窝里睡觉,却又听见清润的嗓音,说:“那我不是‘所有人’。”
什么意思?脑袋像是上了绣,迟钝地难以运转。我蜷缩起身体,眼皮酸沉地下坠,无暇再去独占我的领地,也无暇顾及眼皮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
这个夜晚我睡得并不好,胃部痛得厉害,额角沁出冷汗,迷迷糊糊中有人捏开我的嘴,我被动地咽下苦涩的药片,委顿地蜷起,然而身体又被人拥住,手穿过下摆捂住腹部,轻轻揉着。
热度贴着发凉的皮肤,像一场侵入,我却不想设防,困倦地又闭上眼睛。
·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那是我第一回明白喝酒断片的感觉,头痛欲裂,难受得要命,眼皮也肿了,只零零散散地记得我昨晚在照镜子,其他便记不清了。
李鸣玉不在,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我迷糊着去卫生间洗漱时看到了爸爸,他正在刮胡须,见我时说:“小序也睡过头了。”
“嗯,”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酒量太差了。”
“酒量这玩意得练,喝多了才能练出来,”爸爸随口说,“你买的这个剃须刀还挺好用。”
我这才注意到他用的剃须刀,一时愣住,试探着开口:“爸爸怎么……不先用小鱼的?他买的那个应该质量更好。”
“小鱼买的坏了,开关不管用,这孩子应该是教人给坑了,”爸爸又捧冷水洗了把脸,把盥洗台留给我,“我先去超市忙活了,你自己下点面吃。”
我乖乖点头,却还是想——李鸣玉买的剃须刀坏了?
他买的确比我的好许多,不该这么容易坏掉,我甚至疑心是昨夜我发酒疯弄坏的。
具体原因也不想细究了,我只是开心,总觉得又胜过李鸣玉一筹了。
颜
第17章17
李鸣玉……为什么要亲我?小
胃还是隐隐发痛,我没什么胃口,却又怕饿着疼痛会变本加厉,正打算凑合煮碗阳春面,水还没开,李鸣玉先回来了。
“哥哥醒了啊,”李鸣玉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晃了晃手中纸袋,“我给你带了鸡丝馄饨。”
我只好熄了火,接过他手中的饭盒:“小鱼专门去给我买饭的吗?”
李鸣玉随口说:“我去药店买点药,顺路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