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保护我,这男的在考场外殴打考生!打的我头好疼!”
葛场长瞪起眼珠子,脸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你给我回去考试听到没?!”
公安把葛场长带走的时候,他嘴里还嚷着让我回去考试。
还好我妈及时赶到,不然还以为葛场长是我爸呢,这么关心我高考。
妈妈摸着我的脸,眼睛里满是心疼。
“这混蛋,下手这么狠!”
我笑着说没事,“只是···今年的高考恐怕是不成了。”
我妈一怔,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什么也不问。
喊着不成就不成,书读在我脑袋里,只要我想考,只要还能高考,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回了家,揣了两个窝头就上山放牛了。
可前脚刚在土坡上坐下,后脚葛青青就找了过来。
横眉竖眼的扯着我就要我回去考试。
我平常在农场也不是白干活的,一身蛮劲,她拽不动我就变成拳打脚踢。
我一巴掌把她推到一边,大海也追了过来。
“小敏!你、你下手轻点儿,她毕竟是葛场长的女儿,咱们可得罪不起。”
葛青青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嗓子嚎得半嘶哑。
“我命令你回去考试,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让你们一家都回不了城!”
我冷笑,回不了城也比死在这儿强。
只见葛青青扭头对大海使了个颜色,“你没忘了答应我什么吧?你女朋友要是再不听话,你也没好果子吃!”
大海连忙点头,背着我又跟葛青青说了几句。
神色卑微,支支吾吾的见不得人。
我等着他跟我解释,他却什么话都没讲,拉着我就要下山。
“高思敏,我知道你聪明,以前是不敢让人知道,所以题做了也不敢拿给老师看,文章写了也偷摸的藏起来,不敢给外人读。”
“但是现在不一样,恢复高考了,你有才华就应该露出来,现在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呢?”
于大海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但好在老实体贴。
当初我爸被派到边疆,我和我妈从公社被转到农场,多亏他们家暗中接济,才少受一些别人的白眼。
可是现在,我却拿不定他是在替哪一边说话了。
“我不考!就算我考我也不会跟葛青青一起考!”
我甩开他的手,在村边的大树底下坐下。
耍赖一般就是不动弹,于大海突然像变了个人,温柔也没有了,体贴也没有了。
揪起我的头发就要把我从地上薅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野蛮的模样。
“这试你还非得跟葛青青一起考才行!”
他发起狠来,我根本招架不住。
连拖带拉的把我拖了十几米,棉袄棉裤都磨破了,我死命的喊着。
才叫出来几家村民,拿着锄头镰刀才把于大海赶跑。
其中帮我忙的就有村里总神叨叨的张大娘。
她看着我,两眼直勾勾地,嘴里不停地念叨,鬼啊神啊老爷的。
我要走,她就拿双臂捆着我。
我用力挣,她就捆得更紧。
“丫头、丫头!你听我说!”
“你身上有邪祟,不除不行啊!”
张大娘这一吼,我彻底不挣扎了。
虽说这封建迷信要不得,但自从我跟着我妈被下放,遇到的听说的稀罕事也不少。
好多都无法解释,我们也根本不敢细想。
张大娘扳过我的肩膀:“丫头,你不是有一阵头痛得很,脑子里总有人跟你念咒?”
我点点头:“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和我妈才刚到农场呢。”
我说着,察觉到这其中的端倪。
刚从兰江公社转到农场那阵,我们家住的是葛场长安排的村口那间土房。
那段时间我常头痛,吵着跟妈妈说我快死了,晚上睡不着觉,有人总在我耳边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