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也是摩拉克斯的考虑,担心白鸷沉迷于情情爱爱而忘了自己命途多舛,要经历一生的坎坷,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他前去前线经历经历生死。
“魈哥,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召唤不出傩面,无颜承认自己是夜叉的血脉,我给夜叉丢人了。”
“呃......”
魈低垂着眼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明明自己听帝君说过,白鸷心性成熟,为人处世颇为老练,怎么一到他这里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神,一个古灵精怪,善于操纵自己情绪的魔神。
“不要和尘王大人学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话直说才是夜叉的行事作风。”
“好吧,那魈哥你能多演示几遍傩面的召唤么,没准我能看懂呢?”
魈无话可说,只是步伐迈的大了些,好赶上白鸷的脚步,他的腿太长,按自己平时的速度是赶不上的。
“你那看好。”
魈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按压动作,不过这次他按压的很慢,傩面也不是瞬间出现,而是由点点的光粒从上至下的汇聚而成。
白鸷嘴角抽搐的看着魈哥手中飞舞的光粒,他没看错的话那些光粒是带有意志的元素,但问题是,自己体内的元素还并没有完全烙印下自己的意志,不完全属于自己。
“魈哥,你别逗我玩了,你看清楚我如今的修为,可还没成仙呢?”
“我没有逗你,而且,这和成仙有什么关系?”魈不解的停下了凝聚傩面的动作,任由出现了半幅的面具再次消散。
“你召唤傩面用的不是成仙后拥有意志的元素么?”
魈下意识的召唤出傩面,细细感知了起来,随后便紧皱起了眉头,因为召唤傩面太过于轻松,所以所有的夜叉都没有仔细研究过其中的奥妙。
而今听白鸷一说,他才猛地意识到,原来夜叉的傩面是有使用门槛的,需要成仙后的元素力才能施展。
“那为何连幼生的夜叉也......”
魈将求解的眼神投向白鸷,和他们这些好用就行,不求甚解的实用派不同,白鸷他走的是正儿八经的研究派。
而研究派的风格,就是当研究者将仙法其中奥妙完全理解,掌握后,他们才能像夜叉一样,如臂使指的使用各种仙法。
但若是真遇上什么问题,他们这些实用派就完全起不到作用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研究派前来研究。
也有好事的魔神这样评价他们夜叉,说夜叉就像是七八岁的孩子,平时无法无天,嚷嚷着天大地大我最大,驰骋大陆毫无顾忌。
但若是碰上蛮力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们也会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等待着作为家长的真君到来,为他们排忧解难。
虽然此话略失偏颇,但也大差不差,他们这些被称为大将的夜叉们,是真的看见问题就头疼,只知道用力量解决问题。
“魈哥,你先别急,既然这种事情我能看出来,那么其他仙家也自然清楚,既然他们没有道明这件事,说明危害不大,甚至有利无弊。”
听完白鸷的解释,急切的魈此刻也安分下来,对于诸位仙家,他自是相信的,他们虽然性格各异,又与夜叉不太熟稔,但无一例外都是好人。
“而且,我们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帝君呢。”
说完,白鸷便手掐了个手势,凝练的元素力便化作一匹白练,冲向了归离集方向。
不久之后,传音便来了回应。
“帝君他怎么说,夜叉凝结傩面又是否有什么坏处。”
但白鸷捏着下巴,示意魈不要太着急,他还在消化帝君传音里的信息。
“按帝君虽说,夜叉一族灵魂强大,总是会不自觉的溢出灵魂残渣,这也导致了幼年夜叉可以十分轻松的感知到自己的意志,从而召唤出傩面。”
“而傩面作为夜叉的天赋能力,提前凝结出也对以后的成仙路大有裨益,所以帝君也并没有开口制止。”
“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
第174章
太热情的姐姐,无福消受的白鸷
魈有些急切的抓住白鸷的肩膀,有些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是作为灵魂外溢的代价,夜叉一族极易招惹业障,稍有不慎便会性情大变,伤人伤己。”
“呼,此事无妨,夜叉生来就是这样的命,战死沙场是我们能想到最好的结局。”
白鸷倒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他身上承担的业障也是比所有的夜叉都多得多,而业障带来的危害,听上去很严重,但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成仙的夜叉都明确了自己的道路,将意志贯彻到底,倒也不会轻易的迷失在业障带来的折磨中。
但......听帝君的意思,自己难以召唤出傩面,是因为自己的灵魂被二次重塑过,灵魂残渣外溢的情况已经被遏制,所以并不会像寻常夜叉那样,轻而易举的召唤出傩面。
而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只要自己成仙即可自然而然的解决。
想明白其中关系,白鸷呼出一口白气,在寒冷的冬日里久久不散。
“成仙,不远了。”
“行了魈哥,既然问题得到了解决,那我们也抓紧时间赶去族地吧,别让浮舍哥等急了。”
“好,随我来。”
魈话音未落,便化作一抹绿影,御使着风元素飞向了远方,而白鸷也不甘示弱的唤出冰之翼,追逐着前方的魈,想要与他来个一决高下。
就这样,两者一绿一白,在严寒的冬日来了一场热血彭拜的较量。
而远在天遒谷的浮舍,也感知到了魈与白鸷的气息,粗狂的脸上露出欣喜的样子,转身对着后面一众夜叉喊道:
“兄弟姐妹们,我们的白泽大将到了,拿出你们的热情,让离家许久的弟弟感受一下我们的疼爱吧!”
“好,看我与他一决雌雄,看看谁的酒量更好!”
“寒鸦,你要是敢让白鸷喝酒,你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应达姐,我就说说,您别当真啊。”
众人看着应达追逐寒鸦的场景,不觉的笑开了花,只有稍微稳重些的弥怒,悄悄的走到了族地外,想要第一时间迎接白鸷。
他应该算是最小的了,就连铜雀也比他大几岁,理应被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们宠爱一些,哪怕失了度,也算不上是坏心,只能说好心办坏事。
就这样,在众人坐立难安的等待中,心心念念的白鸷终于是到了族地之外,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心猿大将。
“弥怒哥,你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啊,是不是被排挤了?”
白鸷挤眉弄眼的捅了捅弥怒,话里言间是说不出的调侃,就连在他身后,因为比试输了而有些不甘心的魈也是捂脸摇头。
让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与一群不安分的家伙混熟,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哪有,我堂堂心猿大将,广受大家敬重,哪里会像你说的那样被排挤。”
弥怒自然是听出了白鸷话中的关心,一个探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没好气的揉了揉扎手的脑袋。
“行啦,族地已经记录下你的气息,你可以进去了。”
“那弥怒哥你呢?不跟我们一起?”
“不了,里面正闹腾呢,我在里边承受不来,再说了,一会儿还有个小客人。”
白鸷疑惑的看向了魈,问他知不知道弥怒嘴里的小客人是谁。
“让你失望了,我也不知。”
但白鸷也没放在心上,弥怒也说了一会儿就到,到时候就知道来的是谁了,至于现在,当然是去瞧瞧夜叉族地到底长什么样。
至于视野余角处闪烁个不停的光点,白鸷想了想,还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了,他怕再出现什么篓子,那时候说自己是惹祸精可就百口难辩了。
“小白他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姐姐喊出来的,白鸷只看到数道靓丽的身影向他投来惊喜的目光,然后便一个个的朝他扑了过来,一时间,被各种香味填满了鼻子的他,都分不清谁是谁。
“这就是应达姐念念不忘的小白嘛,果然是个小帅哥。”
“吸溜,吸溜,小白的腹肌,嘿嘿嘿,还有胸肌。”
白鸷无措的看着一进来就对自己搂搂抱抱的各位姐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将求救的眼光看向了身后的魈。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向靠谱的魈紧皱着眉头,悄悄的远离了他,还假装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
显然,弥怒哥刚才对自己说谎了,他哪里是承受不来姐妹们的闹腾,他是不敢回应自己的求救,这也在你的算计当中吗,心猿大将!
就在白鸷被一群莺莺燕燕包裹,快要被香气迷晕的时候,暴打了一顿寒鸦的应达神清气爽的叉着腰赶了过来。
“你们都快让开,没看到小白他接受不来嘛,快起来,快起来。”
听到应达的训斥,正在享受白鸷温度的诸位夜叉这才发现小白快要昏了过去,着急忙慌的推开,只是搀扶着他。
“伐难,你作为大姐怎么不拦住她们,真不怕把小白吓坏,下次再也不来了?”
一旁看戏的伐难摊了摊手,语气无奈的回应道:
“我有什么办法,小白他一进来就被白鸟她们包裹住了,都没轮到我开口。”
应达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也不再追究伐难想要看戏的想法,夜叉们谁都知道,这个看似温和的螺卷大将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别看她文文静静的淑女打扮,但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偷偷将平时的难堪尽数记下,等到谁招惹到她就翻出记事本,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让那人心里崩溃。
已经有好几个夜叉中了此招,好几年都不敢回过族地,毕竟自己所有的蠢事都广为人知,实在是没脸回来。
而把握着几乎所有人黑历史的伐难,是风风火火的应达也不愿面对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哪些蠢事,又有哪些被伐难给记下了。
“不过小白啊,你怎么没带我送你的围巾,是不是不喜欢啊?”
察觉到应达姐语气中的失落,白鸷立即从装昏的样子中惊醒,手脚麻利的从内景中取出那条如同火焰燃烧着的围巾。
“应达姐你看,你送我的围巾我都舍不得戴,被我好好的保管起来了。”
“我送给你驱寒的,为什么不戴?坏了姐姐再送你一条。”
第175章
贪酒好色的夜叉们
听完应达的大言不惭,所有知道那条围巾底细的夜叉都沉默不语,一时间,夜叉族地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静默中。
众人诧异的眼光让向来豪爽的应达有些不适,害羞的躲到了白鸷的身后。
我知道我在说大话,你们别看了,别看了,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的嘛!
不清楚应达心里是如何羞愤,白鸷只是手捧着那条围巾,从众人的反应他也知晓了一件事,这件围巾的来历绝对不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举世罕见的珍宝。
他心情有些复杂,明明只是面都没见过,只是带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应达姐她到底怎么想的,竟然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可让他怎么偿还的起。
而感知到白鸷的到来,浮舍也是捧着一人高的坛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是看不清捧着酒坛的是谁。
“浮舍大哥,寒鸦,不是说了嘛,不要让小白他喝酒,你们不许带坏他!”
闻到酒味,应达也顾不上心里的害羞,双手搭在白鸷的肩膀上露出头,皱着琼鼻指责着浮舍和寒鸦。
浮舍与寒鸦面面相觑,他俩刚才一见到酒坛,一高兴,就忘了刚才应达的提议,而是一脸兴奋的端起了酒坛,想要让白鸷见识见识夜叉一族的豪迈。
“行啦应达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浅饮几杯无事的,你放心。”
“可是......”
应达见到白鸷眼中的认真,反驳的语气也弱了下来。
显然,白鸷的说辞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而作为他的姐姐,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反驳他的想法,以免伤害到他的幼小心灵。
作为只擅长武力的夜叉,是不会无故掺和归离集大大小小的事物的,所以他们也从来不知道,白鸷这位夜叉早在降生之前,就已经跟随霜雪魔神流浪的数十年。
而作为夜叉中唯一知情的魈,因为沉默寡言也不曾说出这个事实。
所以一众夜叉都认为白鸷自降生至今,也只有短短的两岁,这大概也是几乎所有的夜叉都对白鸷心生善意的重要原因。
毕竟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算他做的事情再出格,也都会有人打着孩子不懂事的幌子来明目张胆的保护他,更何况白鸷一直表现的都很乖巧。
看着白鸷一脸认真,想要尝尝酒是什么味道的样子,应达还是软下心来,小孩嘛,好奇心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那行吧,那就只能喝三杯,我会在一旁监管你的,要是小白有一点不适,我就制止你。”
虽然放纵白鸷是应该的,但应达作为长辈,也理应做好监督的准备,以免浮舍大哥和寒鸦上头,拉着白鸷没完没了的狂饮。
“啧,行吧,三杯就三杯,寒鸦,拿杯来!”
在应达看不见的地方,浮舍与寒鸦挤眉弄眼,时不时坏笑一声,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只见寒鸦端着三个杯口比人都大的杯子走来,惹得白鸷眼角抽搐,应达气急,手中火元素激荡。
“浮舍!我话是这么理解的嘛,给我换杯子,最小的那种!”
寒鸦举了举手中的大杯,询问浮舍到底要不要听应达的话,一副唯你马首是瞻的样子,反惹得浮舍苦笑几声。
你个没眼力见儿的,没见到应达连大哥都不叫了,显然是被他们俩的做法给气到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哪里还敢这么喝,头上的秀发不想要了?
族地的诸多夜叉中,也只有寒鸦和浮舍是短发,其他人都是束着长发,古人有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所以大部分的夜叉都留着柔顺的长发,时常打理,只有浮舍......白鸷看着浮舍和寒鸦脑门上窜上天的火焰,这下他也知道了他们不留长发的缘故。
刚才他还在想,为何就这两位哥哥不留长发,是有什么顾虑?原来是这样。
留不长,真的留不长。
“各位姐姐,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各位夜叉捂嘴轻笑着,顺着白鸷手指方向,看向了正火冒三丈的浮舍与寒鸦。
“不碍事的,我等夜叉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凡人,一点火星没什么问题的,你说是吧,浮舍大哥。”
精壮的汉子苦笑的点了点头,他能说应达的不是么?还不是得乖乖的认错,以免应达真的生气。
浮舍随手一挥便将头上窜起的火苗拍灭,只是作为其燃料的头发已经看不见了踪迹。
“白鸷啊,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事,还是先和大哥我快饮一杯。”
浮舍阔步上前,一把便搂住了看戏的白鸷,手上的巨大酒杯也是凑到了白鸷的嘴边,巨大的酒气简直要将他熏晕。
“浮舍大哥,你也知道我酒量不行的,咱们还是换小杯吧。”
看着唯唯诺诺推辞个不停的白鸷,浮舍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大声的训斥他道:
“为了请你喝酒,我这头发都烧没了,你还想逃过一劫?快来,拿着这个酒杯,犹犹豫豫的算什么汉子!喝!”
你是要请我喝酒嘛,我都不想戳穿你,想喝就直说,拿小孩做什么借口。
腹议完浮舍的白鸷无助的看向了应达姐,希望她能大慈大悲,解救自己一番。
却没想到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别过头去,只朝着他摆了摆手,明显是被浮舍气到,不想在教了。
“小白,看浮舍大哥的样子你是不喝不行了,不过你放心,喝醉了有姐姐我们呢。”
一旁的莺莺燕燕也打趣着白鸷,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是啊,小白你放心,姐姐们一定伺候好你,不要怕醉了以后没地方睡觉,我们的床都给你暖好了。”
“快放开他,我要跟小白喝交杯酒!”
众女对视一眼,默契的将这个姐妹胡乱说大实话的嘴巴捂住,拖到了一边。
“你个没长脑子的,在说什么大实话,万一吓到了小白怎么办!我们姐们都等着小白喝醉好好过一把手瘾呢!”
听着各位姐姐闹闹哄哄的对话,白鸷只能是苦笑,现在的他像是进了盘丝洞的和尚,一堆女妖精都馋他身子,想要与他共度良宵。
但是从现在看来,她们也根本没达成共识,眼看着就要内讧,决出胜者来独享自己了。
第176章
欢迎家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大醉一场
眼瞅着自己清白不保,白鸷也是心生狠计,想要拉所有人下水。只要所有人都喝大,自己就能快速的过完这危险的一天,等明天就跑路!
如此决定的白鸷露出和善的笑容,一改之前的推辞,大声对着浮舍喊道:
“看来我是不喝不行了,那浮舍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爽快!来喝!”
豪爽的汉子嗜酒,也没在意白鸷情绪上的变化,而是率先昂首给白鸷打个样,将巨大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