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钟声刚落，校园里的喧嚣声便此起彼落。纪韶晴抱着一丝不安，来到大礼堂旁的t育器材室前。天se渐晚，器材室外墙的y影逐渐拉长，她来得b约定时间早了几分钟，双手交握着，指节微微泛白。

    她心里早已排练过几次要说的话，也预料到学长可能会的反应——疑惑、不甘、甚至失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越晚说清楚，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没过多久，学长出现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松地打招呼：「你今天看起来b昨天累啊，是因为我吗？」

    「不是……」纪韶晴摇摇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学长，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话想说清楚的。」

    对方微微一愣，像是隐约猜到了什麽，却仍抱着最後一丝期待。

    「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忙，还有照顾。」她深x1了一口气，望向学长的眼睛，「但我不想让你误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没有公开。」

    学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的光淡了一些，「是那个……你常去夜自习区的那位？」

    纪韶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我们两个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等，也不想让你困在这种模糊里。」

    学长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最後仍旧笑了笑，却不再那麽温柔，「我是哪里输了？」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纪韶晴咬着下唇，有些自责地低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就只是他。」

    「他有多好？」学长的声音有些苦涩。

    「他让我心跳得很快，即使我们常常拌嘴，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找他……有时候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就会突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说得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学长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点点头。「了解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听见後方的动静时猛然回头。

    「啊……！」纪韶晴脚下一绊，身子失去平衡地往旁边扑去，右手下意识撑在器材室外墙上，却因为角度太差整个撞了上去，一gu剧痛立刻窜上来。

    「纪韶晴！」学长连忙回头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疼得脸都皱起来，试着动动手臂却一阵ch0u痛。

    「走，我带你去保健室！」学长一手搂住她的肩，扶着她慢慢往校内走去。

    两人的姿态很亲密，但纯粹是出於学长想扶住她不让她跌倒。然而正巧有几个高一的学生从旁经过，一边惊呼一边拿出手机拍照。

    林聿那时正靠在篮球社的墙边，汗水从额角滴下，他刚结束与学长们的对抗赛，整整一个半小时，他什麽话都没说，只是在场上拼命地冲、拼命地抢球。

    身t累极了，但心里彷佛释放了一些。他靠着墙喘息，打开手机，原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纪韶晴的讯息，却赫然看到学校社群平台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

    ——照片里，纪韶晴靠在学长怀里，学长一手环着她的肩，表情焦急又关切，仿佛在照顾受伤的恋人。

    这是什麽？他一瞬间脑中嗡地一声，手机差点掉地上。

    【刚刚看到的！现场目击！】

    【学姐爆红了，学长护花英雄上线！】

    林聿紧抿着唇，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什麽。明明刚刚才觉得好多了，但现在，他只觉得冷，像是心口一块地方忽然冻了起来。

    隔天一早，纪韶晴睡得很糟，手臂还酸痛不已，她一边r0u着肩膀，一边看着手机里那串未被读取的讯息。

    她昨天传了那麽多，连一个「已读」都没看到。

    ——她是真的慌了。

    她知道昨天那张照片肯定已经传遍了，但她没有做错什麽，也没做什麽对不起林聿的事。她只是受伤了，学长扶了她一下，就被拍得像是电影剧照。

    她不想透过讯息去讲这些，太无力了，感觉像是在解释什麽错事。她想见到林聿的脸，亲口说清楚。

    於是她鼓起勇气，在早自习前传了一则讯息：【今天放学，我们在顶楼见一面，好吗？】

    没有回覆。

    她中午又传：【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不想你只看那张照片就……就这样。】

    还是没有回。

    她像是掉进了透明墙壁里，伸手碰不到对方，喊话也没有回音。那一整天，她一边装作没事地上课，一边无数次偷偷看手机，直到眼睛都酸了，也没有等到一条讯息。

    放学後，她依约到了顶楼。风很大，天se渐渐暗下来，她站了许久，四周空无一人。

    林聿没来。

    夜自习区她也去了，空无一人。

    她失望地坐在空教室的最後一排，手撑着额头。这时她才明白——林聿是真的生气了，不只是闹脾气，而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疏离。

    接下来的几天，纪韶晴都抱着希望——也许明天他就会回我了？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

    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林聿不读不回，也没出现在夜自习区。纪韶晴连他们平常常去的贩卖机前、走廊尽头、教学楼转角都去了，没一次碰上。

    她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星期五的下午，她终於忍不住在下课时间走向高一年级的教室区。

    她特地绕了一圈，装作路过，实则每一步都像是赌注。

    然後她远远看到他了——林聿站在高一一班教室外，仍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白se衬衫整齐地紮在k子里，脸上没什麽表情，像是总是ch0u离於整个校园气氛之外。

    纪韶晴的心跳「咚」地一声漏了一拍，脚步都变得轻了。

    就在她准备开口唤他的那一瞬，一名高三的漂亮学姐走上前来，笑着拍了拍林聿的肩。

    两人交谈几句後，林聿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笑了。

    那个她这一周来怎麽都找不到的林聿，对着别人——笑了。

    纪韶晴僵在原地，彷佛一瞬间全世界都静止了。

    她从来没见过林聿对她以外的人笑得那麽自然。那一刻，她甚至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觉得呼x1变得困难，x口像是压着什麽巨大的石块。

    她没再往前走，只转身躲进教室楼梯间的y影里，双手紧紧握着手机。

    那画面像根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她不敢想，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不回来了。她只知道，如果林聿真的从她生命里消失，她不知道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