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盯着办公桌上的烫金请柬,"顾念慈&林深订婚宴"几个鎏金大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手指抚过背面凹凸不平的压痕,突然在右下角摸到一抹突兀的凹陷——是口红的痕迹,四个字母歪歪扭扭地重叠在一起:help。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林夏猛地把请柬塞进碎纸机。齿轮转动的嗡鸣声中,她听见三年前顾念慈在电话里哭着说:"夏夏,我爸说如果我不分手,就要断了你的助学贷款。"
"林总监,董事长让您去他办公室。"助理小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夏扯了扯领带,镜子里映出她西装笔挺的模样,与三年前那个追在车后摔倒的女孩判若两人。推开门时,父亲正对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抽烟,烟灰缸里躺着半支雪茄——那是顾念慈父亲的最爱。
"明天把林氏并购案的最终报告送来。"父亲掐灭雪茄的动作像极了顾念慈碾碎玫瑰花瓣的模样,"对了,顾氏集团的订婚宴"
"我会去。"林夏转身时,袖口扫过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母亲抱着年幼的她站在鸢尾花田,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三天后,这个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车祸现场。
订婚宴在顾氏私人会所举行。林夏站在旋转门前,看着玻璃倒映出自已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突然想起顾念慈曾说她穿黑色像殡仪师。
"林小姐,这边请。"侍者引她穿过水晶吊灯下的长廊,鎏金浮雕上的丘比特正弯弓搭箭,箭头直指宴会厅中央的订婚蛋糕。
顾念慈站在蛋糕旁,白色婚纱拖尾上绣着血红色的鸢尾花。林夏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换成了鸽血红宝石,与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形成诡异的和谐。
"各位来宾,接下来是新人交换誓言的环节。"司仪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全场。
林深从西装内袋掏出天鹅绒盒子,顾念慈的手突然开始颤抖。林夏看见她偷偷将右手背在身后,指甲在婚纱上抓出五道血痕。
"我,林深,愿以余生"
"等等!"顾念慈突然提高音量,婚纱上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血色光晕,"我有话要说。"
整个宴会厅陷入死寂。林夏盯着顾念慈攥紧的右手,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约会时,顾念慈也是这样紧张地把电影票捏成一团。
"其实我"顾念慈的声音突然被掌声打断。林深笑着揽住她的腰,将麦克风转向自已:"念慈太紧张了,各位见谅。"
林夏看见顾念慈藏在背后的手慢慢张开,掌心里躺着半片带血的珍珠耳钉——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现在请新人切蛋糕。"司仪递上银质餐刀。顾念慈握住刀柄的瞬间,林深突然按住她的手,刀刃直直扎进蛋糕中央的糖霜鸢尾花。
"啊!"顾念慈惊呼出声,鲜血从指缝渗出,染红了蛋糕上的祝福语。林夏猛地站起身,却被安保人员按回座位。
"念慈不小心切到手了,大家继续用餐。"林深笑着举起香槟杯,"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宴会厅重新热闹起来,仿佛刚才的血腥一幕只是幻觉。林夏盯着顾念慈被搀扶着离开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婚纱拖尾上绣着的鸢尾花图案,每片花瓣都像是用血勾勒而成。
"林小姐,顾小姐请您去休息室。"侍者递来沾着血迹的手帕,"她说有东西要给您。"
穿过摆记监控设备的走廊时,林夏闻到了熟悉的鸢尾花香。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顾念慈正对着镜子卸妆,脖子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夏夏,你终于来了。"顾念慈转身时,假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等你好久了。"
林夏注意到梳妆台上摆着个u盘,标签上用口红写着"林氏罪证"。她刚要伸手,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你在干什么?"林深揪住顾念慈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镜子上,"是不是又想勾引这个贱人?"
"放开她!"林夏扑过去,却被保镖按住。顾念慈的额头撞在玻璃上,鲜血顺着镜框流到她锁骨处,像极了那年被雨水浸透的鸢尾花。
"林总监好大的威风。"林深甩了甩沾血的手,"不过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宴会厅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林夏看见监控屏幕里,宾客们纷纷捂着喉咙倒在地上,香槟杯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是怎么回事?"林深的声音带着颤抖。
顾念慈突然笑起来,鲜血从她嘴角渗出:"林深,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林氏彻底完蛋。"
林夏看着顾念慈从婚纱暗袋里掏出微型遥控器,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顾念慈也是这样笑着说:"夏夏,我们私奔吧。"
警报声中,林夏最后看见的是顾念慈被保镖拖走的身影,她的婚纱拖尾扫过血泊,在地面上留下蜿蜒的血痕,像极了她们第一次接吻时顾念慈咬破她嘴唇的形状。
手机突然震动,是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林夏点开的瞬间,听见自已剧烈的心跳声——画面里,顾念慈被铁链锁在地下室,墙上挂着她母亲的照片,照片右下角写着"二十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