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的水，也是要往那边送？」尧季指着那边的水灯，送去的地方看起来很不妙，随时会把上面的小灯火熄灭。
奈何点点头，「h泉水乘载着它们到三途川——三途川是那一段h泉水的别称。」
到了三途川，奈何将它们一一捞起，会到地狱的通常都是乘载着魂魄来的，把魂魄放到奈何桥上，剩下的就看祂们造化。
「h泉水不能乱碰。」奈何说，看着那个小孩一脸想要去0的样子，只好提前警告，「道行不够的去碰，就等着被洗乾净魂魄。」
尧季马上缩回想要碰上去的手，「可是……」
「可是？」
可是她看那个h泉刚刚碰水碰的很开心啊。
奈何见她的眼神不断往後飘，跟着往後看。
——那个据说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家伙正在开心的捞着h泉水玩。
「h泉……？」奈何呆滞了，「你去碰h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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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泉抬起头，刚刚似乎在发呆，把最後一颗糖葫芦给了顺流过去的小囝囡，小孩子抱着糖，开心的挥手道别。
h泉双手的，随便往衣服上抹了两下，一脸没事的继续兴致b0b0等着下一艘小船经过。
「不能碰吗？」h泉满脸疑惑。
哪能碰！奈何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起h泉的手，端详掌心。一般来说，h泉的确会洗净魂魄，就算只有一根手指下去，也能洗到魂魄破碎。
「你为什麽没事？」奈何愣愣看着h泉没什麽事的对着他傻笑，「你……你到底是……」
「奈何。」h泉一只手被奈何拉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去0索，0索了老半天，才0上奈何的脑袋，毛茸茸的，很好0，「我出事，会b较好吗？」歪了歪脑袋这样问，h泉的嗓子轻轻的。
奈何摇摇头。
「那、我没事就好啦。」h泉微微笑，抱住奈何整颗脑袋r0u啊r0u，然後被奈何抓去公开处刑，绝对不要再碰他的脑袋！
「h泉。」奈何很认真的抓住h泉的手，不知道的人以为要求婚，不过并没有。
「是？」h泉微笑回应，看不见奈何表情认真，不过奈何对他说话，口气从来就跟他的动作一样，着急就是着急、生气就是生气。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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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碰h泉水。」奈何说，「也不要再0我头发！」後面这句被h泉画为重点，「奈何，你的头发那麽多，不用担心秃头啦！」
「我不担心秃头！」
h泉水上的水灯摇曳，奈何拉起h泉的手，似乎要往回走了，尧季连忙跟上去。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不是吧。所有水上的灯火，上面的魂魄全都挥着手，像在说再见。
一缘的晚上，尧季睡的特别不安稳，不喜欢小孩子的店长放着她睡客厅沙发，从小娇生惯养的天顶小公主连木板床是什麽都不知道，更没想过睡沙发。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半个晚上，还在沙发底下找到疑似店长没吃完的食物。有够脏。
而里面一点的房间有两间，一间是店长的，整个晚上都亮着灯，另一间则是奈何还有h泉借宿的。限定这两日，会有琴声传出。
尧季睡不着，坐起身子。
店外的街头有奇怪的黑se影子在晃荡。
「你睡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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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又是你！」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恼羞成怒，大力转过头，果然又是那个瞎了眼睛的家伙。
「怎麽不是我？」h泉走路无声，双眼不视物，0索着0到沙发这边，尧季有先见之明，赶紧先往旁边闪，免得某个瞎子一个没对准就往她身上坐下去。
「你来g嘛。」尧季对h泉一直没什麽好感，看过h泉对她的态度还有对奈何的态度之後，她根本就不相信h泉是什麽良善的好荏。
「听见你睡不着的声音。」h泉微笑。
睡不着的声音？这也是能听见的吗？尧季第一直觉就是这个瞎子在唬烂。
「可以啊。」h泉说，他可以听见的可能b其他人想像的都还要多了一点，人人都说瞎子耳力好，他想应该没有错。
「奈何都说我听力好。」有点小得意，「所以才能听见小朋友哭。」
尧季满脸尴尬，没想到自己偷偷压着声音哭，还是被发现。不过h泉看不见，自得其乐继续说下去，「我听见有个小朋友在哭，一直睡不着。偷偷掉眼泪以为没人发现。」其实里面的奈何都知道。听见奈何有点烦躁的动作，就知道他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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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尧季想要故作坚强。
「所以我出来绕一圈，然後就要回去睡觉了。」h泉笑咪咪，就算奈何在意，但是他不在意啊，「奈何总是说h泉水里有囝仔哭泣，就会忍不住想要捞起抱紧。」
「他只是个婴仔痴迷患者。」是病，得治。
「……所以我出来听听看，小孩子的哭声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会让人想疼惜。」h泉面不改se说下去。
「喔，然後呢？」尧季回话，假装自己被发现偷哭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
「……结果是不会。」h泉g了g嘴角，听过奈何梦中哭泣，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现在再来听小朋友哭着说想家，相b下来，怎麽看都是前者b较痛彻心扉。
「是喔。」尧季什麽话都不想说，这个人绝对是疯子。
「那、就这样啦。」h泉挥了挥手，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往回走，「对了，啊！」
「……」尧季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麽的，直到在刚刚h泉坐的位置找到一件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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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是那个奈何说要拿来的。要拿也不光明正大一点，偷偷00的还要说一大堆废话。
「哼，拿来这个什麽破毯子。」碎碎念，尧季还是把毯子摊开盖上。没有天g0ng的被褥温暖、也没有天g0ng的被褥柔软，果然庶民就是庶民。
y暗的一缘店内，沙发上蜷缩着的天顶小公主一边抱怨，一边又哭了。
呜呜呜，尧岁大笨蛋，肯定是不要她了，不然怎麽会把她丢在这样的烂地方。
一边哭一边想，尧季小公主选择x失忆，忘记自己其实才是擅自离家出走的那个。
「你跑哪了。」回到房间时，奈何已经醒了，身边没有烂r0u一块，睡的特别不安稳。原本想衣服穿一穿出门找人，动作却停在发现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毯子消失不见之後。
——其实那块烂r0u也没有多傻嘛。或许之前只是因为太过支离破碎所以傻的不成样。
「去帮小朋友盖被子。」h泉笑笑，爬回自己的位置，动作熟练的让奈何有点怀疑那边那块烂r0u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瞎。
h泉在靠里那边躺好，拉上棉被，假装自己乖巧听话。奈何也只好跟着叹了口气躺下来，「h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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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烂r0u摇摇头，满脸无辜，告诉奈何，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又多拿了条被子，可能是想给前面的小朋友。」
奈何沉默，不想承认这块烂r0u说对了，他抱着被子来，就是担心外面那个可能会被突然闯进店里的「东西」缠上。这家店虽然算是安全，不过外面的居民同样也觉得一缘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要是一进门就看见有个来自天顶的好吃r0u块在那里……想也知道隔天早上起床会发现命案现场，而店的主人会因为店里没了小孩开心大笑。
「我觉得你就是会做这种事。」h泉说，「说不定是因为我跟你同姓。」就连奈何也听得出来，h泉是想帮他跟自己找个联系。
奈何啼笑皆非，「就跟你说不要跟着垃圾姓，你偏要。」要不是夏家的垃圾，他也不会在这里，「你又在担心什麽？」怕被丢掉的孩子总是会紧紧抓着身边人的衣袖不放，因为放了就是万劫不复，偌大世间无依无靠，举目所见皆是茫然。为了不被丢掉，只好拼命的表现，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价值。
「有点担心到时候你不要我了。」h泉想了想，老实说，「养我久一点，你会亏本。」
其实已经亏本了。光是因为他自己踏进阎王殿就亏到可以脱k子跑路。奈何翻了个白眼，「对，我亏大了。」他没好气的说，「你现在最好给我马上睡觉，要是再想东想西，我保证你等等就会被我砸晕在这里。」
「才不会。」h泉笑出声来，「你会怕把我打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