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佚名 本章:第165章

    活佛端坐在香坛下,手中捻着念珠,眼眉低垂,嘴唇一启一阖,默念佛经。他与唐锦年一高一低,仿佛参拜的是唐锦年而不是菩萨。

    “我问的是——到底——是什么?”唐锦年把到底两个字压重了一些,“而不是之前我问过你那个问题,天人是什么。”

    捻念珠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动了起来,活佛反问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唐锦年嘴角一勾,挂起一抹邪笑:“是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从前几天起你就有些魂不守舍,我问你原因,你说感觉到天地有异,必下警示,紧接着不久你就说天地震怒,雷罚降世,那根朝着京城去的纽带消失了,说明天地间又少了位天人。自那夜后我就有了疑虑,到今天终于是有了些头绪,所以才有此问。”

    活佛微微一笑:“那你说说,你的头绪是什么。”

    唐锦年把僧袍一撩,跳下桌来——他的衣服早早不能穿了,只能不情愿换了僧袍穿上,要不是还保留着一头长发,这形象几乎已经与僧人无异。

    “之前我问你,你告诉我说天人便是与天地连接,同天地一体,故此自身便为天地,举手投足皆有天地之威,而你们隐世不出手的原因是怕引起天灾。”唐锦年俯下身子,死死盯着活佛的眼睛。

    活佛却仍然没有睁眼,只是手中停下了捻动念珠,他点了点头:“没错,句句属实。”

    “呵!”唐锦年冷笑一声,“可是真的只是这样么?”

    活佛缓缓抬起眼睑,看向唐锦年,等待着他的下文。

    “慈悲伟大的活佛大人,”唐锦年冷笑着,“说到底,你到底是怕天灾为害众生,还是怕自己小命不保?!”

    “呵”活佛慈祥一笑,点了点头,“都有吧。”

    活佛就这样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既然你承认,那我心里就有底了。”唐锦年轻佻地斜了活佛一眼,“所以所谓的什么与天地连接的纽带,与天地一体,不过是你说得好听罢了。”

    “哦?”活佛脸上挂着笑意,抬头看向唐锦年,“此话怎讲?”

    唐锦年语气不屑:“难道不是?说白了你们天人就是一帮小偷,窃取天地无主之气,若是偷得少了,老天爷这个主人家还发现不了,但若是偷得多了,老天爷自然就能发现,一发现,当然就要收拾你们!别不承认,其实你们天人就是一帮依附于天地的寄生虫!”

    活佛微微一笑:“在此世间,谁又不是依附这方天地而活?”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唐锦年突然凑近,几乎贴到了活佛鼻尖,对着他怒目而视,“什么鬼天人境,其实就是随时会被老天爷收了性命的虫子,所以你们只敢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地活着!这样的天人境,谁爱当谁当去!”

    “话不能这样说。”活佛摆了摆手,站起身往外走去,“谁都会死,只是早晚罢了,至少天人境不用担心死在别人手上不是吗?”

    “像这样苟且偷生有意思么?”唐锦年冷笑。

    活佛转过头来,看向唐锦年的目光里透着一股狡黠:“你若能抗住天罚,自然就不用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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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罚?”

    雪沏茗坐在峭壁边上,白猿蹲在他的身边,他捏了捏拳头,肌肉反馈回来的感觉清晰地提醒着他力气大不如前,雪沏茗回头看向愚公,“你说的天罚又是什么东西?”

    愚公给水缸中添了水,放下扁担:“顾名思义,当然就是老天爷的惩罚了,无主之气都是老天爷的,我们用多了他肯定要生气呗。那老天爷一生气,当然就要降下天罚了。”

    雪沏茗挠了挠头皮,问道:“那——天罚是什么样的?”

    “打雷呗!”愚公咧嘴一笑,“先是看到天上有漩涡,然后天上地上噼里啪啦冒电火,再然后,轰的一声就劈下来了。”

    雪沏茗歪了歪头:“那除了打雷呢?就没别的了?比如天河倾泄天火降世什么的?难道就只有打雷这一招?”

    愚公一愣,望着天思索了半天才答道:“好像只有打雷吧?反正我见过的就只有打雷了。”

    “哈——原来老天爷就是个一招鲜!”雪沏茗大笑起来,“你是在哪见过?难道你也被雷劈过?”

    雪沏茗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愚公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是啊。”

    “大爷的!”雪沏茗一个没坐稳差点掉下崖去,手忙脚乱爬起来,走到愚公身边就开始扒他衣服,嘴里还不忘问道,“赶紧给我瞅瞅,什么时候的事?被劈了几次?”

    愚公轻轻一推雪沏茗就把他推得打了个滚,不慌不忙把衣服重新拉好,愚公这才说道:“那是我刚入天人境的事,那时我刚来到穹嵩山,山洪太汹涌,我故意引来天雷劈下,将水道一分为二——我就被劈了两道雷,差点就要了我半条命去。”

    “我去你大爷”雪沏茗趴在地上忘了站起,喃喃道,“这都没死牛逼啊大爷!”

    愚公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嗨,我这算什么,还有人比我被劈的次数更多。”

    “谁?”

    “天下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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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问仙?!”

    百里孤城面色凝重,心知这是一段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辛,他眼中带着疑惑:“鹤老前辈也曾受过天罚?”

    “这有何疑问?”盖聂盘腿坐在石榻上,山风吹进来,洞顶挂着的千百宝剑叮叮作响,声音清脆好听,盖聂说道:“鹤问仙主动出世,已为天道所不容,在不归岛一役更是拔剑全力施为,自然会引来天罚。”

    百里孤城吸了口冷气,顿了顿才把那句话问出口:“几道?”

    盖聂这次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他叹了一口气:“五道所以说,鹤问仙胜我远矣,自问我是没有胆子去接那五道天雷的。”

    “天罚之雷,一雷更胜一雷,愈到后面,威力愈强。”盖聂继续说道,“而鹤问仙,他甚至敢直接以剑迎之,就连天罚在其剑下也只能一分为二但这终究是个死循环。”

    “死循环?”百里孤城抬头看向盖聂。

    “嗯。”盖聂点了点头,“你仔细想想,就是因为借用天地无主之气,所以才引来天罚,而要接下天罚,则又要借用无主之气,这一借,天罚又来,再借,再来。懂了吗?越借,天罚威力越强,总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可是鹤老前辈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百里孤城问道。

    “谁知道呢?”盖聂自嘲一笑,“不管他懂不懂,他都比我们强太多了,不管是在武道上,还是在心性上——因为即使他死了,却仍然用自己的命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天地并非无法抗衡。”

    第四五七章——好官坏官(shukeba.)

    第四五七章——好官坏官

    此时距离霜降那夜已过去半月,期间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是户部左侍郎卢志雅被查出利用职权贪墨军饷,受贿卖地,被锦衣卫拿下诏狱,且已对一干罪行供认不讳。第二件是原东厂厂公陈忠君接管司礼监掌印一职,原东厂厂公的位置则由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卓不茹接任。第三件是以苏亦为主导的收粮一事取得进展,大部分没有靠山的中小粮商皆已同意将多余米粮以平价交于朝廷收购,而背靠大树的大粮商尚在犹豫中,但有卢志雅一案杀鸡儆猴在先,多少也都有些被吓破了胆,卖粮只是早晚的事。

    朝堂煌煌,没有蠢人,百官们都知道这是苏亦的手笔,这几件事一件接一件,苏亦一套组合拳差点把他们打蒙了。先是提高北部粮税,借机收购中小粮商屯粮,再拿卢志雅开刀敲山震虎,大粮商身后的靠山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若是继续高价卖粮,苏亦会不会下一个就拿他们下手。

    唯一遗憾的却有一件事——岳窦遗骨最终还是没能埋入皇陵。

    监史大臣说的没错,日后史书中根本不会有这件事,那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岳窦的功绩,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皇陵中忽然埋入一个外人,没法解释。

    陈勋知道后龙颜大怒,说要砍了整个钦天监大臣的头,最终还是苏亦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岳窦遗骨埋在皇陵不远处,美其名曰为皇家守陵,这才稍稍平息了陈勋的怒火,但陈勋与一众大臣们的裂隙却是消除不去了——苏亦对此有些忧虑,他很怕这道裂隙会越来越大,最终培养出一个暴京城的街道上行人再次多了起来,却已不复往日那般热闹,距离那纷乱血腥的一夜虽然已过半月,但给这座城市留下的伤痕却还需要时间去抚平。

    皇宫内,苏亦与陈勋并肩而行,马上十六岁的少年个头已经只比苏亦矮半个头了。

    陈勋的脸色有些憔悴,他说道:“先生最近还在忙着收粮的事吗?”

    苏亦点了点头:“嗯,已经差不多快了,第一批从中小粮商那收来的粮食已经直接押往北部,现在等的是第二批。”

    “那些大粮商手里的?”陈勋问道。

    “嗯。”苏亦点了点头,“他们快坐不住了,粮食往北部已经卖不出去了,不想坏在手里,就只能卖给我了,我给他们的价格要比市价高出一厘,至少是赚的。”

    “可是”陈勋叹了口气,“我听说了,就算先生收来了大粮商手里的粮食,但总量还是不够救活那么多流民,先生是打算救一个算一个吗?”

    苏亦沉默了一下:“陛下还忘了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陈勋转头看向苏亦。

    “粮食运送到地方,地方官员还会克扣贪墨,最终能到流民手中的只会更少。”苏亦叹了口气。

    “谁敢!”陈勋瞪眼怒道,“朕砍了他的头!”

    苏亦拍拍陈勋肩膀,笑道:“陛下莫急,那么多地方官员,陛下能砍的过来?全部砍了谁又来替陛下治理地方?就算是陛下真有办法让贪官不再贪墨,但没有利益的事,谁又会想做?就算做了,又能做好吗?”

    “这,这”陈勋说不出话了。

    苏亦又道:“自古以来,贪官又什么时候除尽过?这是拦不住的。不仅是地方,地方官员贪墨顶多是小钱,真正有大利益可贪的却是京官呐,我手上有大批的京官贪墨的证据,但陛下何时看我找过他们麻烦?”

    “为何?”陈勋不解问道。

    苏亦朝陈勋笑了笑,轻声道:“陛下需记住了,贪官清官并不能定义官员的好坏,官员皆是读书人出身,能做到京官的更是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官员是好是坏,全看陛下如何用人。”

    二人说这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岳窦的别院。

    陈勋停下脚步,探头望着那株伸出墙头的枯枝:“那先生觉得那个陈忠君是好官还是坏官?”

    苏亦歪头看向陈勋:“陛下心中想必是有计较了。”

    陈勋皱了皱眉毛:“也谈不上计较,这几日他跟着我批阅奏折,倒觉得是个极擅阿谀奉承之辈。先生怎么会建议将司礼监交给此人?若不是因为他是阿窦义子,朕真不愿意提拔他。”

    苏亦笑道:“陈忠君此人,确是有些贪权逐利,但为人还算机敏仔细,在东厂时便把东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调来司礼监也不算用错了人。但此人无甚忠孝之心,可用,但不可长用。”

    “那那个卓不茹呢?”陈勋又问道,“他又是怎么回事,之前只是个內侍太监,怎么突然就升任厂公,最近许多大臣都以此事为理由来弹劾先生,说先生用人无度,故意安插亲信,想将锦衣卫和东厂都抓在手里。”

    苏亦咧嘴一笑:“哈,这倒是没说错,我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把东厂和锦衣卫都抓在手里——至少比被别人拿去了好。”

    陈勋翻了个白眼:“朕可是皇帝,先生这话怎么能当着朕的面说?”

    苏亦莞尔:“立之与陛下可是一头的,锦衣卫和东厂在立之手上,不就是在陛下手上么?”

    陈勋摆了摆手:“那卓不茹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先生把东厂交给他?”

    苏亦苦笑道:“过人之处倒还未看出来,不过心性正直,岳公公生前就对他照顾有加,于情于理我也要照拂一下。”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做司礼监掌印的位置?”陈勋想了想,笑着问道。

    苏亦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因为他不识字”

    “不识字?!”陈勋满脸诧异。

    苏亦点点头:“嗯,没读过书。不过我已经安排教书先生对其教导,他也有努力在学。至于东厂事宜,我会帮着照看。”

    “为什么是这个卓不茹?”陈勋瞥了一眼苏亦,目光中带着疑惑,“就因为他与阿窦关系好?”

    苏亦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因为陈忠君不可长用,总要有个顶替他的人。”

    第四五八章——遗物(shukeba.)

    第四五八章——遗物

    小院的门前挂着白绸,院门虚掩着。

    “先生。”陈勋看着门上的白布,突然开口。

    “怎么?”苏亦回过头来。

    陈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阿窦不会白死的。”

    苏亦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当然,岳公公是为了救陛下才以身殉国,当然不是白死。”

    陈勋抬起头看着苏亦的眼睛:“等明年回暖,朕要出兵。”

    苏亦眉头一挑:“主动出击?”

    陈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先收回失地,再越过大荒,朕要北羌血债血偿。”

    苏亦盯着陈勋看了良久,半晌后才缓缓说道:“陛下若是为了大闰江山而决定出兵,那臣会觉得,陛下是个好皇帝。”

    陈勋没有移开目光,依然看着苏亦的眼睛,他问道:“那如果不是呢?”

    “而如果陛下是为了岳公公才决定出兵”苏亦深吸一口气,笑了,“那么这才是我的好学生。”

    陈勋也笑了,笑得很开心,一如当年稚童模样。

    小院内忽有细微的交谈声传来。

    陈勋一愣,问道:“现在是谁住在这儿?”

    “应该是卓不茹。”苏亦想了想,“陈公公自从任了厂公后就不住在这里了,听说平时这里就住着岳公公和卓不茹两个人。”

    正说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了,门内出来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来人一抬头便看到了陈勋与苏亦,俯身便跪:“奴婢叩见陛下,叩见苏大人。”

    “陈公公?”苏亦也有些惊异,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陈忠又是一个人影慌忙从小院里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叩见陛下,叩见苏大人。”

    是卓不茹。

    苏亦看了眼卓不茹,又看了看陈忠君小心抱在怀里的包袱。

    陈勋直接问道:“陈公公,你不是不住在此处了吗?来阿窦住处作甚?”

    陈忠君谄媚一笑:“禀陛下,奴婢今日是来拾掇义父遗物,日后也能留个念想,睹物思人。”

    陈忠君这番话在情在理,陈勋也挑不出毛病,便点了点头算是允了。陈忠君心里刚松了口气,却听苏亦说道:“我与岳公公交好,倒是好奇岳公公生前珍惜之物是些什么,陈公公何不打开给我们看看?”

    陈忠君面色一僵,冷汗不自觉就从额头渗了出来。

    “嗯?”苏亦面带微笑,“有什么不便吗?”

    陈忠君笑得比哭还难看,嘴上却只能应道:“没有不便,没有不便,奴婢这就打开。”

    包袱被打开一角,顿时有宝光射出,待陈忠君把包袱全部打开摊在地上,只见方布上堆陈着的全是些玉器琉璃,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来都不是真金白银可以估量的。

    陈勋对其中某些物什都还有些眼熟,咂摸着嘴道:“啧,这些东西”

    陈忠君连忙说道:“都是陛下与先帝赐予义父的,义父珍惜得紧,最宝贝这些玩意,都珍藏在阁内。”

    苏亦面带笑意,对卓不茹问道:“那你呢?没留下些什么吗?”

    不等卓不茹回答,陈忠君就替他说道:“留了留了,卓,卓公公也是义父一手带出来,与奴婢就是异姓手足,当然也有留下义父遗物。”

    “我问你了吗?”苏亦目光一凝,笑意中带了丝冷冽。

    陈忠君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话了。

    苏亦把视线转向卓不茹,问道:“不茹,你留了什么?”

    卓不茹额头贴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有声音传来:“回苏大人话,奴婢留了岳公公的拂尘。”

    “拂尘?”苏亦愕然。

    陈勋眼中闪过恍然神色,似乎是明白了。

    “什么拂尘?”苏亦追问。

    卓不茹答道:“是先帝赐予岳公公的那把拂尘。先帝登基,晋岳公公为大内总管,其时赐下这把拂尘。这拂尘是岳公公生前最珍惜之物,除重大场合几乎都不舍得拿出来用,陪伴了岳公公大半辈子。”

    陈忠君趴俯在地上,眼角余光恶狠狠盯着卓不茹,之前他才说了这些玉器宝物是岳窦最为珍爱之物,谁知不到片刻就被卓不茹打了脸。

    苏亦眼中神色稍缓,他点了点头:“善,既然你拿了岳公公的拂尘,那就要继承岳公公遗志,忠于陛下,忠于大闰。”

    卓不茹重重嗑个头:“奴婢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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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霜降后,天气就愈发的凉了,随之而来的是天也亮得晚了。

    东边还未擦亮,叶痴儿就睁开了眼,他去冰窖里取来了昨日刚宰已经切好了的猪肉,背着背篓从冰窖上来时,正好看到庖丁从屋里走出来。

    “你也醒了?”叶痴儿打了个招呼。

    庖丁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今日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说完这句话,庖丁就又回了屋子,然后从里边锁上了。

    叶痴儿二丈摸不着头脑,庖丁这没头没尾的话给他整懵了。

    待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天色终于泛白。

    如往常一样,叶北枳系上油乎乎的围腰,推开门走了出去。

    开摊了。

    肉摊前立马围上了人,熟悉的镇民们叽叽喳喳扯着闲话。

    看着这一幕,叶痴儿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仿佛就连油腥味都好闻了起来。

    吉祥镇牌坊下,一个人踏着清晨的薄雾而来。

    吉祥镇鲜有外人到来,这人生得高大,就更是引人注目。

    街上行人看见此人,纷纷躲避,只因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一身装束江湖人打扮,头戴斗笠,劲衣绑腿,后腰插着两柄交错的短刀,两条腿上从上到下也插了一排匕首,右手的衣袖下,一束链刀探出头来,随着走动哗啦作响。

    这人一路向前,走到肉摊边时停下了脚步,他抬了抬斗笠,望了望天空,然后目光落到了肉摊上。

    他走上前来,人群就纷纷避开,任由他走到肉摊最前,没有人敢阻拦,就连吵闹的交谈声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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