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佚名 本章:第249章

    卢志雅哪敢再迟疑,四肢着地爬到牢门边上,抢着喊了出来:“是——是陈忠君!厂公明鉴啊!是陈忠君指使我做的!!”

    “卓不茹!”陈忠君慌了,扯着嗓子尖叫,“卓不茹!狗奴婢!你敢这般害我——”

    卓不茹不理他,笑意渐渐明显,低头看向卢志雅:“卢尚书,话可不能乱讲。”

    卢志雅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连声应着:“是真的!是真的!我可写下证词!呈与陛下一览!”

    陈忠君抬起一脚就把卢志雅踹翻:“你给杂家闭嘴!”然后又狠狠瞪着卓不茹:“卓不茹!你好狠的心呐!竟拼着脸皮不要也要置杂家于死地!”

    卓不茹轻描淡写一瞥:“陈掌印说的哪里话,你死不死自有陛下定夺。”

    陈忠君突然从牢房踹出一脚,却被狱卒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但还是在卓不茹衣服下摆留下了一个鞋印。

    卓不茹眼中戾色闪过,却没有发作,随意拍了拍灰尘:“陈掌印的精神挺好,看来在诏狱还没待够。”

    陈忠君狞笑道:“狗奴婢,得志便猖狂,杂家与陛下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何等深厚?陛下岂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杂家去死?待杂家从这里出去了,定要再跟你好好算今日这笔账。”

    卓不茹闻言,双眼眯了起来,他缓缓靠近牢房,与陈忠君之间只有一扇牢门隔着,他用只有陈忠君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陈忠君,陛下厚待你不假但你真以为你还能出去?”

    陈忠君注意到他的眼神,心中没来由一慌:“什,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头顶的诏狱上层突然就传来了杂乱的打斗声。

    狱守反应很快,转头就冲身边的狱卒喝问:“什么情况?”

    不待狱卒回答,打斗声骤然清晰起来,隐约间听见有狱卒在大声呼喊:“劫狱——有人劫狱!”

    “有人敢劫诏狱?!”狱守脸色一肃,拔出兵器就护在了卓不茹身侧。

    此时,通道尽头有人影闪出,是被逼退到这一层的狱卒。

    “贼人太多了!”

    “速速求援啊!”

    已经很久没人敢来劫东厂诏狱了,狱卒们慌了神,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卓不茹却不见慌乱,他袖袍一挥:“拦住他们!锦衣卫马上就到!”

    狱守大喝着让身边的狱卒赶紧也顶了上去,握着刀寸步不离卓不茹身边。

    通道尽头,两边的打斗一时陷入了胶着。

    就在此时,在看不到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呐喊,一字一句落入众人耳朵,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分明喊得是——

    “弟兄们!杀进去——救出陈掌印啊!”

    陈忠君脸色瞬间惨白,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卓不茹靠近牢门,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忠君,脸色逐渐被阴影所遮蔽住了。

    陈忠君听见声音幽幽传来。

    “怎么可能再让你出去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啊。”

    ps:哈哈哈,再猜陈忠君死不死?

    第七〇二章——劫狱(shukeba.)

    第七〇二章——劫狱劫狱的贼人都是练家子,其中还有好几个高手,哪怕是狱卒们奋力想要抵挡,但还是被逼得步步后退。不等劫狱贼人逼到近前,卓不茹就拽着狱守很自觉地退到了墙角。“厂公”狱守抬头看向卓不茹,卓不茹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摇头。狱守心中一凛,不敢多言。惨叫声在逼仄昏暗的甬道里回荡着,狱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劫狱的贼人渐渐逼近了这边。“让开!”一名贼人大呼,高举着一柄大锤冲上前来。“咣噹!”大锤落下,将牢门的锁头砸断。

    “嘭!”牢门被一脚踹开,卢志雅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劫狱贼人没有管他,直接看向了陈忠君。陈忠君一把就将卢志雅拽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杂家不认识你们!不是杂家安排的!杂家没有逃狱!”劫狱的贼人都蒙着面,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为首那人给后面的人递了个眼色,立马上前两人,把陈忠君拽了过来,嘴里还高调喊着:“陈掌印莫慌!兄弟们来救你了!”“滚开!你滚啊!”陈忠君拼尽全力挣扎着,“杂家不认识你们!”为首的贼人低声喝道:“拖走!”贼人拉扯着陈忠君的衣服,想把他拉出牢房。陈忠君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旺盛的求生欲,一双肉掌死死掰着铁栏杆不肯松开,两名大汉竟一时拗不过他。“废物!”为首贼人眼看时间流逝,也不禁有些急了,亲自上前去掰陈忠君的手指。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眼看就要抓不住栏杆了,陈忠君竟然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杂家不走!杂家不走啊!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都要害我——陛下啊!”最后一根手指被掰下,陈忠君被两人直接钳制住了手臂,动弹不得。“撤!”为首贼人一声令下,在转身的间隙与卓不茹很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目光一触即分,然后就朝着来路逃去了。

    贼人迅速离去,片刻间就消失在了甬道内,只留下满地的狱卒尸体。狱守咽了口唾沫,此时终于敢试探着开口了:“厂公,这些贼人”卓不茹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在等什么?!罪臣陈忠君当着你的面被劫狱,不知道该怎么做么!”“是!”狱守被斥得一个激灵,连忙朝着诏狱上层跑去了。终于,这一层只剩下了卓不茹与卢志雅二人。卓不茹拍了拍袖子,看向卢志雅:“卢尚书亲身经历这一切,待陛下问起,该知道怎么说罢?”卢志雅何等精明的一人,闻此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嗯。”卓不茹不轻不重点了下头,把牢房的门轻轻掩上了,“卢尚书是明白人,杂家也与你说明白话。你犯此重罪,诛九族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杂家也断不敢为你向陛下求情,但杂家可保证为卢尚书留下一条血脉,不至于让你卢家在你这里断了根。”说罢,不再留念,转身往外走去了。卢志雅嘴唇微颤,半晌后朝着卓不茹的背影俯下身子,以额贴地:“谢,谢厂公”诏狱外,陈忠君被抗在肩上,嘴里塞着破布叫喊不出。两辆马车疾驰而来,将贼人们接上,车夫片刻都不停留,猛抽马股,马儿嘶鸣着朝着城门方向跑去。说来也怪,这伙贼人劫狱闹出这么大动静,却迟迟不见有锦衣卫过来。陈忠君被扛着上了后面那辆马车,进了车厢后被几个大汉围在中间。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用舌头把堵嘴的破布给吐了出来。

    “停下——”陈忠君正准备扯着嗓子开喊,一柄尖锐的短剑就指上了他的咽喉。围在陈忠君旁边的贼人们全都冷冷盯着他。陈忠君不敢喊了,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无人回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还是无人回答。心中的恐惧逐渐攀升,陈忠君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刚才卓不茹的话——“趁你病要你命”他忽然福至心灵,眼中惊恐闪过:“你们是卓不茹派来的!?”所有思绪在一瞬间全部理顺了,陈忠君忍不住浑身发抖,也不是气的还是怕的:“诬陷!诬陷杂家逃狱——卓不茹许诺了你们什么?杂家都可以给你们!”没人理他。一名贼人把车帘撩开一条缝朝外瞥了一眼:“要出城了。”“出城后按计划行事。”对面拿短剑的贼人吩咐了一句。“计划?什么计划?”陈忠君慌了。马车疾奔,出城时竟也无人拦下,直接驶出了城外。陈忠君只觉头顶仿佛悬了一柄铡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车外嘈杂喧哗的街道人声逐渐消失,马车又跑了许久,终于开始慢慢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陈忠君心头愈发慌乱:“到哪里了?为什么停车?”没有人理他,贼人纷纷下车,唯独将他留在了车厢内。“你们去哪儿?!带杂家一起走啊!”陈忠君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车厢里。贼人似乎也不打算避讳他了,下车时就任由车帘撩起,以至于陈忠君在车厢内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马车停在官道附近的一片树林边上,贼人一下车,立马从树林里跑出来不少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看到这一幕的陈忠君遍体生寒:“锦衣卫”贼人与锦衣卫汇合到一起,不多时就从林子里抬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穿着与劫狱贼人们一般无二。众人一起搭手帮忙,将这些尸体全部搬进了车厢摆好。不一会,车厢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此时坐在陈忠君身边的变成了尸体。陈忠君此时已经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眼神迷茫,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想做什么”布置好一切,一名锦衣卫千户走上前,把头伸进来最后看看有没有纰漏。陈忠君忽然回神,尖声大嚎:“放我走——放我走!”“放你走?”千户闻言冷笑,“那我回去该怎么交代?”千户说罢,将车帘直接放下了。视野被遮蔽,陈忠君坐在一群尸体中,听见车厢外传来了喝令声“预备——”“——放箭!”

    第七〇三章——天子之怒(shukeba.)

    第七〇三章——天子之怒京城,皇宫,早朝。“诸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熟悉的宣话在金殿上响起,只是喊话的人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公公。金殿内陷入了沉默。陈勋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目光从百官身上缓缓扫过,眼神中仿佛蕴藏着狂风暴雨。文臣武将百十数,竟无一人敢出声。宣话的公公额头有冷汗渗出,他今天第一次站到这个位置上就遇到这种情况。若是平常,此时就该由他宣告退朝了,但偏偏今日不能。陈勋也不说话,他知道会有人站出来的。足足过了有盏茶功夫,金殿上也足足死寂了盏茶功夫,左边的文臣列和右边的武将列分别有一人站了出来。“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二人异口同声。

    是东厂厂公卓不茹和锦衣卫总指挥使林客标。“呵,呵呵。”陈勋冷笑数声,气得咬紧了牙关,“二位爱卿,既是有罪,那便说说罪在何处?”跪伏在地的二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卓不茹先开口了:“臣有罪,让贼人在眼皮底下将罪臣陈忠君劫走,臣虽拼死阻拦,却未能成功。”林客标紧接着说:“臣有罪,锦衣卫救援来迟,未能在诏狱将贼人拦下,还让其逃出了京城。所幸锦衣卫及时补救,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将贼人尽数击杀。”“哈哈!”陈勋怒极反笑,他狠狠拍着龙椅的扶手,睚眦欲裂望着金殿下的二人,“好一个拼死阻拦!还一个将功补过!二位爱卿真是为朕着想的好官!”卓不茹和林客标把头埋得更低了:“臣惶恐。”“惶恐个屁!”陈勋突然暴怒起身,一把扯下了头顶的珠帘帝冠,狠狠摔到卓不茹面前!“哗啦——!”玛瑙珍珠滚落一地。殿下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齐呼:“陛下息怒——”在旁的宣话公公连忙跑过来把帝冠小心翼翼捧起,站到了陈勋身后。陈勋从台上走下来,一脚把卓不茹踹了个跟头,然后居高临下,指着林客标狠狠问道:“说!给朕说个清楚明白!陈忠君到底怎么死的!?”林客标缓缓抬头,望向陈勋,他面不改色道:“回禀陛下,罪臣陈忠君,乘贼人车架奔逃,被锦衣卫包围后死于乱箭之中”“一派胡言!”陈勋大骂打断,“谁给你们锦衣卫的权利杀死司礼监掌印!?哪怕他是犯官——也该定罪后论处!”林客标回:“陛下明鉴,其时贼人凶猛,奋起反抗,锦衣卫乱战之中,刀剑无眼,无暇顾及其他,陈忠君死于流矢,实乃命数。”“混账!混账!”陈勋气得几乎要全身发抖。卓不茹被踹了一脚,又连忙爬起来继续跪伏在地上,此时幽幽插嘴:“陈忠君犯下叛国之罪,就算定罪论处,也逃不过一死。”“谁让你说话了?!”陈勋转头大骂,“卓不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朕会包庇陈忠君吗?!”“臣不敢。”

    卓不茹以额贴地,“陈忠君输粮资敌,已是死罪,其自知难有幸免,妄图逃狱以求活命,更是罪加一等。陛下明鉴,此等祸国犯官,当剥皮实草,百鞭其尸,悬首示众,以儆效尤。”此话一出,金殿上跪着的文武群臣齐呼:“臣等附议——”陈勋身子一晃,后退了一步,他环视金殿群臣,只觉仿佛又回到了刚登基时被群臣逼迫的日子,眼睛不自觉就红了:“好好好,好一个满朝文武!竟合起伙来欺朕!”满殿群臣皆跪伏在地,无人应声。陈勋心中怒火烧起:“罢!那便如了你们意!给朕传旨下去——今扣粮案中,不论官职大小,不论品级高低,不论年岁长幼,不论有无功过,但凡涉此案者,尽数斩首!抄家!九族连坐!全给朕杀了!!”不少官员抬头,目露惊恐之色。

    陈勋狠狠咬着牙关:“你们总说朕是仁君?今日便先把这浊浊朝堂杀个人头滚滚!看尔等日后安敢欺朕屠刀不利否?”“来人!”陈勋抬手一挥,立马有禁卫迈进朝堂。陈勋狠戾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九族连坐,朕就给你们算清楚了,这朝堂上,可有不少人是以卢志雅学生自居,也有人和已经在诏狱的犯官是亲戚,全部给朕找出来拖下去砍头!”“陛下不可!”“——陛下三思啊!”“天要亡我大闰!”“昏君——昏君啊!”金殿上一片乱象。早朝在求饶声和叱骂声中结束了,甚至没等宣话太监喊退朝,陈勋就已经甩袖离开了。卓不茹和林客标跪在最前,却也是最淡定的。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交流,各自离去。卓不茹没有回东厂,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在宫中的居所——亦是岳窦曾经的住处。回到住处,有伺候的內侍小太监迎了上来,却被卓不茹挥手屏退。卓不茹进到寝屋,把门关上,坐在床上出神。过了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从香案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炷香,借着香案上的蜡烛点燃。“岳公,在天请好。”卓不茹恭恭敬敬作揖,把香插进了香炉中。“今面岳公,不茹无颜。岳公与不茹虽无父子之名,但栽培情谊早胜父子,今岳公义子陈忠君死于不茹之手,不茹愧对岳公。岳公在天,不茹无以偿,此番事必,若不茹尚有命活,日后定侍岳公以长父礼,节年不断香火。若不茹遭难,不得侥幸,便随岳公而去,亦无怨言,来世再侍奉岳公。”做完这一切,卓不茹把身上的厂公服细细整理,连一丝皱褶都抚得平整了,才推门走出,朝着陈勋的书房去了。

    第七〇四章——渝州府(shukeba.)

    第七〇四章——渝州府

    “鬼见愁从阎镇鬼那一代开始,直到今日,算下来已经经营了近百年。”走到半山腰,夜尘看到了林叔丙立的衣冠冢,“不归岛就一直作为鬼见愁总坛存在着,这么多年下来,岛上不知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密辛。我们的人在清理不归岛时,发现了许久暗格密室,要人命的机关更是数不过来,截至今日,尚有许多未能破解,你和蝶恋花都是玩机关的高手,或许到时候还要你们亲自出手。”

    唐锦年点头:“这是自然。不归岛的归属是我与苏立之早就商量好的,从今往后这不归岛便姓唐了,我肯定是要把岛上每个地方都摸清楚的。”

    夜尘像是个大管家:“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清楚,那艘沉船打捞上来的货物,除了一部分金银财宝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珍惜药材,这些药材经过海水浸泡,有许多已经是废了。”

    “无妨。待我把盟会的架子搭起来,以后少不了主动奉上灵药仙草的宗门。”说着,唐锦年又看向饶霜,“我让你想了这么久的盟会名字,你到底有思路了没有?”

    饶霜白了他一眼:“我想了好几个你都不满意,自己想去。”

    三人脚程不满,又走了不久,终于视野尽头出现了鬼见愁的巍峨城门。

    “嗯?”唐锦年眉头一皱,“那是”

    夜尘忽然忆起:“对了,之前忘了告诉你,家兄还派了一人前来助你没想到他居然先我们一步到了。”

    站在城门下的身影心有所感,转过了身来。

    “阿三。”唐锦年念出了他的名字。

    阿三也看到了他们,待三人走近,阿三犹豫了一下,朝唐锦年拱手:“凤求凰,别来无恙。”

    唐锦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阿三:“这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原来你在阁主手下办事?”

    夜尘插嘴道:“其实就在你们三人大闹不归岛的时候,阿三前脚刚走,你们就来了。”

    阿三笑了笑:“后来我就一直在京城。”

    唐锦年也笑了:“就在京城?那怎么没去看看你师妹?”

    阿三表情不自然了。

    饶霜在背后掐了唐锦年一下,打圆场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上山吧。”

    说是城门,但其实已经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甬道了,半截城门挂在上空,甬道内还能看到没有清洗干净的干涸血迹。

    唐锦年语气中不无抱怨:“要饭的出手没有轻重,没想到最后还得我们出银子来修大门。”

    “你可以找菩萨蛮要钱。”夜尘不怀好意笑着,“他跟着戚宗弼南下,这一路怕是要从戚宗弼身上刮下几层油来。”

    唐锦年瘪嘴:“什么馊主意,找他要钱?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抢皇宫国库要容易些”

    阿三冷不丁插嘴:“国库有重兵把守,就几个人又能背出多少金银?不如去抢那些贪官的家底,被抢了还不敢声张。”

    唐锦年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了,半晌后抬头:“那就交给你去办?”

    “好说。”阿三摩拳擦掌。

    夜尘见这俩人不像说笑,忙开口道:“别闹,京城天子脚下,怎由得你们这般胡闹?到时候你凤求凰一统江湖,还怕缺这几个银子?阿三你也是,闲得慌吗?”

    阿三幽幽看他一眼:“我就是闲得慌才被阁主派来做事的话说我们下一步到底干什么?”

    几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杀心殿前。

    “下一步?”唐锦年当先跨进大殿,“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我们的名号打出去,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从今以后,这座江湖该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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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地,渝州府。

    戚宗弼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眺目远望河岸对面的城池。他眉头深锁,目光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大军正在扎营造饭,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雪沏茗牵着雪娘溜达了一圈回来,冲戚宗弼喊道:“老戚,这条大河如此宽阔,我们要怎么过去?”

    “我们有船吗?”雪娘望向河面。

    “这是长江。”戚宗弼叹了口气,被亲兵从石头上扶下来,“这一仗难打了。”

    “难打?”雪沏茗不以为意,“从何说起?”

    戚宗弼指着长江对岸的渝州府:“此乃渝州府,是我们要入蜀地的必经之路。渝州府素有山城之美名,整座城池起于山岭之地,依山险而建,又被长江佳陵江两条大河所环抱,是天然的护城河。你看,河对岸还有渝州府的舰船虎视眈眈,所以大军如何安稳渡河便是第一等的难事。就算渡了河,又要面对坚固高墙,其时退不能退,唯有破釜沉舟绝死一战,此乃第二难。就算大军攻入城中,渝州府城内地形复杂,地势高低不平彷如犬牙差互,我们大军不熟悉道路,很容易落入反军包夹,被分散蚕食,此乃第三难。”

    雪沏茗听得直龇牙:“那可如何是好?”

    戚宗弼眼珠子一转,把目光落到雪沏茗身上:“你可识水性?”

    雪沏茗顿时炸毛:“呸!爷爷不识水性!少打我的主意!”

    “我倒是会洑水。”雪娘冷不丁开口,跃跃欲试。

    雪沏茗大手一拽,把雪娘拽到了自己身后:“不,你不会。”

    戚宗弼一脸失望:“那我再想想办法。”

    此时有探子来报,戚宗弼命人将探子带上前来。

    探子走到近前单膝跪下:“渝州府西北面探到有反军在搭建浮桥,不知何用。”

    戚宗弼双眼一亮:“天助我也!”

    “怎么了?”雪沏茗问。

    戚宗弼大笑数声:“原来如此,黑苗反军定是没能料到他们派往湖广布政司的大军溃败,我们又来得如此之快,所以未来得及派大军入驻渝州府,城内定是兵力不足,在西北面搭建浮桥必是给蜀地过来的援军用的!”

    “兵力不足?”雪沏茗顿时大喜,“那还等什么?赶紧攻城啊!”

    戚宗弼大手一挥:“传令下去!今日连夜伐木捆扎舢板,明日下午大军直接攻城!”

    第七〇五章——水战(shukeba.)

    第七〇五章——水战

    一夜无事,渝州府黑苗守军也未派出夜袭,这使戚宗弼更加坚信了渝州府兵力不足的事实。

    第二日,大军加急赶造出五千艘舢板,不待下午,戚宗弼直接下令起兵。

    密密麻麻的舢板被投入江中,仿佛在烧开的水里撒下了一大把葱花,顿时就将沿岸给占得满满当当。

    戚宗弼自己当然不会随军渡江,难得的是雪沏茗这次居然也站在他身边。

    “人倒是过去了,”雪沏茗龇着牙花,“可攻城器械却运不过去,怎么攻城?”

    戚宗弼也很无奈:“只能靠士卒们随身带着的蜈蚣梯和飞爪了,我已经单独派出一队人去赶制浮桥,今日先当试试渝州府的深浅,更重要的是给他们施加压力。”

    雪沏茗沉吟了一下:“其实若是能把我运到对岸去,我看那城门不高,兴许也就是一拳的事。但唯一要提防的便是在渡江途中被敌寇水军袭扰,若被击沉,只怕我转眼就要被水流卷跑。”

    戚宗弼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送信去调集朝廷水军,但估计等我们的水军到来,黑苗的援军也该到了。”

    “像这种小舢板,还不够我闪避施展的。”雪沏茗叹气道,“老戚啊,这真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没办法。”

    戚宗弼忽然灵光一闪:“那若是单独给你造一艘够大的木筏,我再派一队盾甲兵为你持盾挡箭,你可有胆子渡江?”

    雪沏茗笑骂:“少在这里激我,雪爷爷我铜皮铁骨,何时惧过箭矢?只唯独怕那劲弩投石,倒不是被伤着,只担心那力道太大,一下把我给推下江去。”

    戚宗弼拍手大笑:“这好办,我这就命人赶造一批大木筏,然后先派大军下水,待拖住对岸船舰后,在从边路放出这批大木筏渡江,你就混在其中,若是有对岸船舰过来袭扰,便由其他木筏上的士卒替你拖住,只要你能上了对岸,这点伤亡算不得什么。”

    雪沏茗苦笑道:“你这是不把我弄对面去不罢休啊,前些日子恨不得我随时跟在你身边,怎的如今却转了性子?”

    “欸!”戚宗弼瞪他一眼,“话不能这样说,该你出手的时候我怎么能拦着你?”

    戚宗弼话锋一转:“再说了,你好好合计一下,眼前的渝州府里驻守的是黑苗破蜀将军巴须,若能拿下他的人头,我给你这个数。”

    戚宗弼摊开五指,又凑近了些:“再退一步说,这巴须可是正宗的黑苗人,说不定他还知道些白苗寨的情况,就当为了你的乖徒儿,难道还不值得你去一趟?”

    雪沏茗神色有些犹豫,显然是被戚宗弼说动了。

    这时雪娘在旁边拽了下他的袖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你若掉入江中,我负责把你捞起来。”

    雪沏茗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雪娘:“???”

    雪沏茗把袖子一把拽了回来:“在这老实候着,师父我这就去把渝州府破了给你瞧瞧。”

    渝州府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大闰人马登岸,况且渝州府舰船也不是摆设,在看到大闰这边的舢板下水后,就已经全部开拨,严阵以待了。

    “快划!全速前进!”

    大闰这边有过水战经验的将领下令了。

    “贴拢上去!使勾爪上船!”

    对岸,这些舰船都是原本属于渝州府的水军,后被黑苗攻下城池,这数艘军舰才落入了黑苗手中。

    只是那黑苗反军本是山林中出来,更多则是后收拢的残兵游勇,又有几人会驶水军舰船?

    只见对岸的船舰磨蹭许久才把船舷侧过来对准了这边,甲板上人头攒动,弩车赶紧拉弦上膛。

    “嘣嘣嘣——”船身摇晃间,弩车弓弦交错迸响,终于发出了一轮齐射。

    “盾甲兵——!”大闰将领嘶吼出来,各个舢板上的盾甲兵齐齐举盾顶到了前面。

    只是一轮齐射过后,真正被射中落水的士卒却寥寥无几。

    戚宗弼站在河岸上远远望得真切,见状大喜过望:“哈哈!天助我也,反军竟不擅水战!传我令——登船夺舰,大军以此渡江!”

    雪沏茗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好家伙,这么说那我也能坐船渡江了?”

    “抢船!抢船!”

    大闰将士们发出震天的呼声,无数勾爪从军舰四周甩上,勾住了船辕。

    “别让他们上来——!”

    “快砍断勾索!”

    甲板上陷入了慌乱,杂乱的脚步声在船下都能听到。

    甲板上的黑苗反军拼了命地去斩断勾索,但却也没能拖延住溃败的步伐,终于还是有大闰将士翻上了甲板。

    有了一个便有了第二个,随着越来越多的大闰士卒登船,许多黑苗反军眼看无力回天,纷纷纵身跃入水中以求活命。

    这一场虎头蛇尾的水战比戚宗弼想象得还要简单,甚至还不到太阳落山时分,几艘军舰就已经尽数被夺了回来。

    第七〇六章——夜袭渡江(shukeba.)

    第七〇六章——夜袭渡江

    抢下军舰实在算是意外之喜,眼看太阳要下山了,戚宗弼也不再执意攻城,直接下令收兵修整。

    夜幕降临,营中篝火沿岸连绵数里,把江面照映得波光粼粼。

    这种条件下,雪沏茗和雪娘的待遇并不必寻常士卒能高到哪里去,吃完亲兵送来的晚食后,雪沏茗这才发现已经很久没看到戚宗弼的身影了,他一拍脑门:“差点又忘了我要负责保护老戚的,他人哪儿去了?”

    雪娘端着手中热乎乎的鱼汤:“吃饭前就带着手下丘八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沏茗大手按在她头上,使劲搓了搓雪娘的头发:“从哪儿学的这么些黑话,你是大姑娘了,别成天口无遮拦。”

    雪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师父教的好。”

    雪沏茗一瞪眼,却又被雪娘瞪了回来。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这时一名亲兵走进了营帐,向雪沏茗拱手:“先生,戚相有邀,请移步一叙。”

    雪沏茗眨了眨眼:“带路吧。”

    拽着雪沏茗的袖子,二人在亲兵的引路下往外走去,逐渐远离了火光通明的大营。

    “老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雪沏茗嘀咕着,他倒不担心是陷阱,这亲兵他是见过的,确实是戚宗弼亲信,况且以他的本事,也不怕什么阴谋诡计。

    亲兵回道:“戚相今夜另有安排,见面后戚相会亲自与先生解释。”

    “另有安排?”雪沏茗眼睛一亮,有些兴奋起来,“老戚要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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