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枳这次倒没有参战,老老实实待在了营中,那三名边营老卒也跟着他一起。
四人并排坐在营寨外的土坡上,望着远处激烈的攻城战。营中还有留守的将士,每每路过都要好奇地看一眼这边闲散四人,虽不认识,但见到他们身上的亲兵甲胄也就没人来管了。
“听说这两年已经不剩几部边营了。”石公树的脸就像一张老树皮,黝黑的皮肤上沟壑纵横。
包长寿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当今陛下重律法,对触犯律法的罪人都施以重刑,流放的反而就少了。”
“也不知道今年还剩几部。”包长寿喃喃自语。
叶北枳小声答道:“六部。”
“只剩六部了?”包长寿一惊,“我离开的时候都还剩十部,才过了三年就只剩六部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韦尧冷不丁开口:“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边营每天打仗,补充进去的人少了,消耗的自然就快了,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该没有大荒边营这个东西了。”
“没有也好,”包长寿摇了摇头,“至少说明触犯律法的人少了。”
石公树闻言叹了口气:“边营卒子虽都是犯过错的罪人,但说来也都可怜,为了活命每天杀北羌狗,顶着大闰卒子的名头,却根本不被归到正规军队里,南不得入城关,北不能渡大荒,只能日夜徘徊在大荒边缘。”
“泽安城守不住了。”叶北枳突然站了起来,望着远方城池。
城墙上,已经有第一名大闰卒子登上了城墙,虽然下一刻便被乱刀砍死,但随着第一个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大的大闰卒子攻上了泽安城城墙。
“我有个问题。”韦尧也站了起来,他转头看着叶北枳。
韦尧在三人里是话最少的,但每每开口都能点在要害处。
“嗯?”叶北枳也看向韦尧。
韦尧深吸一口气:“大军此番北去,多是攻城鏖战,其实并不宜边营施展,况且边营只有三部,这点人数放在十万大军中微不足道,也就是说边营必然另有作用所以你为什么要调令边营?”
“是。”叶北枳没有否认,直接点头了。
“为了随我去杀一个人。”
“望月罴死了?!”司空雁气得连声音都变了,两三下就把手中的密信撕得粉碎。
“废物!废物!就这点本事他还想当北羌王?他当个屁!”
鬼见愁残部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这片海域的所有东瀛海盗全部肃清,接管了大海的话语权,并且在金银和实力双重施压下,和东瀛沿岸的官员建立了秘密的联系。
宋文宣站在司空雁面前,静静等着他把脾气发完才再次开口:“没错,消息确认无误,望月罴的头颅已经传城千里,一路南下运往京城,至于北羌那边的态度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很多在北羌经营多年的谍子也因为总坛覆灭而失去了联系。”
司空雁斜眼看来,眼白里满是血丝:“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不敢。”宋文宣面无表情,微微欠身。
“罗老狗那边怎么样了。”司空雁坐在海崖上,任由海风扑打着面庞。
宋文宣停顿了片刻:“还在祝神翁那边待命,已经把这些年安插在瓦刺的谍子全部收拢了。”
“让他去见祝神翁吧,”司空雁挥了挥手,“让祝神翁可以动手了。”
宋文宣会意:“记下了。”
傅一然从始至终都站在司空雁身后,身形挺拔如一杆长枪,当归双脚悬空坐在海崖边。
“要我去帮祝神翁吗?”傅一然开口,“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且已是迟暮之年,恐怕难有建树,顶多只会给闰国造成一点麻烦。”
“足够了。”司空雁摇头,“他的作用就是给北羌腾出喘息的时间,让战争继续持续下去。”
傅一然还欲再说什么,却被司空雁抬手打断:“你这时候回中原只会打草惊蛇,前些日子让你们学东瀛话,学的怎么样了。”
傅一然点头:“已经有一批人会说了,这批人我安排他们混进了东瀛,一来熟悉东瀛话,二来也顺便给我们打探消息。”
宋文宣在这时开口:“还有,黑苗那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朝廷不仅打退了他们进攻湖广布政司的步伐,而且还有要继续打回蜀地的迹象。”
司空雁的脸色终于有些丝严肃:“戚宗弼对于兵法一道只能算中规中矩,是黑苗太不顶用了?还是戚宗弼身边有高人?”
无人接话。
司空雁想得心烦,招手示意当归上前:“黑苗不能这么快溃败,还要他们拖住闰国兵力,你之前和巴独眼儿接触过,这次就你走一趟吧,路上尽量隐匿行踪,能不动手就别动手,切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引起其他天人境的注意。但一定要挡住闰国攻势若巴独眼儿敢有别的想法,可替黑苗军重新扶持新首领。”
当归自不归岛一役后性子就变得有些沉闷,此时也不多言,拱手跪下:“为主人效死。”
第七一七章——被需要的感觉(shukeba.)
第七一七章——被需要的感觉
在闰国大军连绵不断的攻势下,直到傍晚时分,泽安城的城门被攻入城中的将士们给推开了。
泽安城就此告破。
这场仗打到委实有些艰难,闰国兵马一方面要加急攻城,另一边还要抵抗从登昌驰援过来的北羌军不要命的进攻,到最后关头军阵俨然已经有了乱象,齐宴竹甚至都把督军营给派上去了,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把颓势扭转了过来。
当泽安城城墙上挂起“齐”字军旗时,登昌的援军如潮水般退去。
夜幕降临,闰国大军鸣金收兵,入主泽安修整。
数里外的登昌城内,寇顾恩站在城墙上遥望泽安,面上再无往日里的意气风发模样,只剩愁容满面。
他也很无奈,自凉州府被围困那段时间起,一切都发生地太快,自望月罴身死,大军军心涣散,再加上数日来被联系追击袭扰,将士们都要的胆气都要被磨平了,他本来是估计泽安城的兵力至少能撑过今夜的,而这么快被攻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泽安城内的将领降了。
望月罴一死,寇顾恩便肩负起了这东路大军大统领的职务,但这几日下来,下面那些将军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寇顾恩自然看得出来那眼神里的意思耶律止戈也曾这样看过他,那是怀疑。
“哎”月色下,寇顾恩长叹一口气,想他寇求仁曾是北羌王身边的座上宾,何故会陷入这等境地?念及此处,更觉心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事到如今,肯定还要受耶律止戈责难,那耶律止戈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也不知回去后还能不能有命在。
前几日他收到从西边送来的军报,说是西路大军已经分兵驰援过来了。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之急,还是要先保住性命,不然根本不用等回去见耶律止戈,闰国的大军就要先撕了自己。
“来人。”寇顾恩唤来亲兵,“传令下去,除值夜营部,其余将士全部休息,于寅时起来调军排阵。”
泽安城内,齐宴竹正在大帐内睡得安稳,忽闻帐外有亲兵呼唤。
齐宴竹立刻睁开眼:“进来。”
亲兵匆忙进来,面色有些焦急:“刚收到斥候回报,登昌守军从东门出城,继续往北面撤退了。”
“全部撤了?”齐宴竹眉头大皱。
亲兵肯定地点头:“看那数量应是全部撤了,远观登昌内有黑烟升起,多半是将带不走的物资粮草全烧了。”
齐宴竹冷笑连连:“他们倒不是带不走,而是怕带多了辎重跑不快又被我们追上,看来是前些日子的追击战把他们打怕了。”
“将军,我们追击吗?”亲兵问道。
“追什么?”齐宴竹瞪他一眼,“天色这么黑,恐遇伏击,传令下去,派两个骠骑营去登昌确认一下,看是不是真的走完了。”
亲兵离开,齐宴竹也没了睡意,索性提着兵器走出了大帐,打算去营地巡视一番。
值夜巡逻的将士见到齐宴竹纷纷拱手行礼,齐宴竹也就不咸不淡应一声,偶尔叮嘱两句。
巡至城墙边上,齐宴竹刚走上城墙,看到叶北枳居然也未睡去,靠在墙垛上望着北面方向。
“叶总旗?”齐宴竹轻声唤道。
叶北枳回头,看到齐宴竹时愣了一下,然后朝他轻轻点头。
齐宴竹来到叶北枳身边站定,顺着叶北枳的目光看去,“在看什么?”
“大荒。”
齐宴竹轻声笑着:“这里还看不到大荒,等我们北上拿下雁迟关,将北羌蛮子赶出去,到时候叶总旗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叶北枳摇了摇头,没作解释。
“叶总旗怎么不去休息?明日就要继续北上了。”
“做噩梦”叶北枳轻叹一声,忽然又愕然看向齐宴竹,“明日北上?”
齐宴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叶北枳眼中还密布着血丝,想来是近日来都未能睡个安生觉,他点了点头:“嗯,刚收到消息,北羌参军主动放弃了登昌,趁夜往北面逃去了。”
叶北枳眉头微皱,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为何不追击?”
齐宴竹面色严肃了些:“夜下追击,恐遇北羌伏击。”
“追!”叶北枳一把揪住齐宴竹肩膀上的衣服,双眼大睁,面色急迫,却憋了半天才吐出这句话,“边营堵截!”
齐宴竹愣了一瞬,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他狠狠一巴掌拍在墙垛上:“蠢笨!我竟然忘了!”
此时正好有亲兵送了衣物过来,齐宴竹来不及去接衣服,大手一挥:“赶紧去!派斥候快马送军令去陈楼关!命三部边营即刻发军,堵截北羌残部!”
“我们也即刻发兵追击!”见亲兵还在怔神,齐宴竹一脚把亲兵踹了个踉跄,“把所有将领都叫起来!全速追击!不能让北羌跑了!”
泽安城内火把渐渐亮起,铮锣响遍整个营地,将士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将城内变得喧闹起来。
“咚!”
桌子被方定武砸得一颤:“我不同意!”
池南苇面色不变,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有闻风听雨阁的高手随行照看,这一路不会出事的。”
“问题那是战场!前线!”方定武咬牙切齿,他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去了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
“我待在京城这么久,又干了些什么?”池南苇展颜一笑,“所以我在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咚咚咚!”方定武又急又气,却只能把脾气发到桌子上,桌子上的盏碟乱跳,他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当然不一样啊!当初叶老弟把你留在京城就是因为京城安稳,怎么这时你又发了疯,偏要去前线冒险?你到底求的是什么?!”
“因为他需要我。”
池南苇半垂着眼帘,睫毛轻颤。
“我不像淼淼,会武艺,所以总是帮不上你们什么。”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能知道”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对我来说有多难得吗?”
第七一八章——窥天(shukeba.)
第七一八章——窥天
东海,不归岛。
事实证明,苏亦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就在唐锦年登岛的第二天,就陆陆续续有工匠被朝廷的大船送上了岛,与之一起到来的还有大批大批的建筑材料。
这些匠人们在朝廷工部官员的带领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修筑工事。
唐锦年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这个未来的大本营更是心紧得很,几乎每一处建筑的图纸都要亲自过目,但凡有一点不合心意的地方都要直接否决,然后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来修,工部官员虽不清楚这人来历,但出于太师苏亦的面子,却只能捏着鼻子去顺唐锦年的意。
半个月下来,一切事宜基本都步入了正规,而唐锦年送出四封凭信上的约定日期也到了。
第一个到的花白萩,在引路人的带领下,他在杀心殿后的断崖边见到了唐锦年。
“嘶”看到眼前的景象,花白萩情不自禁愣在了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见唐锦年面前是一尊足有两人高的巨大金雕,那金雕收翅伫立在原地,身上每一根羽毛都流转着暗金色光芒,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而唐锦年正站在一张凳子上,整个上半身都在金雕的嘴里。
“何——何方妖孽!?”花白萩打了个激灵,迅速抽了短剑在手。
听见喊声,站在金雕旁的饶霜率先看了过来:“唔,来得挺早。”
唐锦年闻声,也从金雕嘴里把上半身缩了回来,看到花白萩神情不禁笑了:“瞧你那没见识的模样,把家伙收了,过来坐吧。”
见唐锦年不似有事,花白萩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小题大做,闹了个红脸。他收起短剑走近,目光一直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巨大金雕,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雕塑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如此活灵活现,害我刚才都当真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去想摸:“这是什么材质”
“雕塑?”唐锦年眉毛微挑,只见他手腕一翻,小指微微屈起——金雕忽然就动了起来,巨大的头颅转过,两只神光奕奕的眼瞳盯住了花白萩。
“哇呀!”花白萩骇得直接炸毛,触电一般缩回手来,连续两个后翻跃到了远处,神色惊骇地望着这边,“老天爷——它是活的?!”
“当然不是。”唐锦年不屑地瞥了花白萩一眼,一副少见多怪的嫌弃神色,他来到金雕腹部,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金殿腹部机拓联动,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道窗口,唐锦年探头进去,继续调试着。
花白萩壮起胆子靠过来,望见金殿内部结构,满口惊呼连连:“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饶霜在旁边的石桌上煮好了茶,招呼花白萩:“先过来候着吧,剩下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花白萩过去坐下,饶霜为他奉上一杯茶。
“多,多谢。”花白萩有些受宠若惊。
饶霜摆了摆手,转身进了殿去。
此时唐锦年的声音从金雕腹内传来:“趁着他们还没到,我跟你说几句敞亮话。”
刚端起茶杯的花白萩连忙又把茶杯放下了。
“当初给你下药,就是要拿你做心腹,你此番跟了我,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唐锦年继续说道,“除你之外,剩下那三人我都不能完全信任,只是为了能尽快获得江湖的承认,才不得不借他们各自宗门的势罢了。既然你是自己人,那我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我确实和朝廷那边有点关系,但不是朝廷鹰犬,我和朝廷里的一位大人有过约定,要替朝廷代管江湖,只要江湖不闹出大动静,威胁到大闰江山,那不管我做什么朝廷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关键地方也会给一定便利。”
花白萩的眼睛亮了。
唐锦年探身出来,随手一扬,金雕拍打起翅膀,扬起大风振翅而起,转眼就飞上了天际。
花白萩都看呆了。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唐锦年来到花白萩对面坐下,“就是一统江湖。”
“一统江湖?”花白萩从发愣中回神。
唐锦年嘴角勾着笑意:“差不多,建立一个得到整个江湖承认的组织,到时候只有我们承认的,才算是真正的名门正派,所有门派都必须派执事长老之流来这里坐镇,同时也会有各自负责的职务。甚至每个江湖人都必须来我们这里报备,一一登记在册,若是铁了心不来登记的,以后根本不要想携带兵器入城。”
这一连串的手段从唐锦年嘴里说出来,把花白萩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花白萩咽了口唾沫,“我只是一寻常武夫,我能帮你什么”
“你只要保持忠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唐锦年冷笑一声,“我挑选出的这四个人,分别都会被任命一个极高的职位,除你之外,还有悬锋谷一个位置,伽蓝寺一个位置,这两位的不能动的,但剩下的这个位置就不一样了,如今虽是憾岳门坐着,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如此大的权势,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宗门不动心?他们就算不敢自比悬锋谷伽蓝寺,但憾岳门还是敢比的,既然憾岳门能坐,凭什么他们就不能坐?这个位置就是特意留出来让他们去争抢的,至于你屁股下的这个位置,从今往后,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心腹来坐,这样才能保证我在盟会里的话语权。”
“盟会?”花白萩愕然抬头。
“难道不是么?”唐锦年看向他,“由所有宗门联合,集整个江湖的资源,组成的盟会。”
“那,那这个盟会有名字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唐锦年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视线越过花白萩的头顶,望向他身后的天空,目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起来。
“窥天。”
ps:各位看官老爷,愚人节快乐呀新的一个月,我猜你们手上肯定又攒了不少票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客气,全部砸过来吧。
第七一九章——盟会初建(shukeba.)
第七一九章——盟会初建
“窥天?”花白萩小心翼翼瞥了眼唐锦年,轻轻拍了个马屁,“好名字。”
“屠长老,这边请。”饶霜的声音传来,二人看过去,原来是憾岳门屠生非到了。
唐锦年站起来:“没想到是屠长老亲至,我以为憾岳门只会派一名弟子前来坐镇。”
“哈哈哈——”屠生非朗声大笑,“唐盟主这话莫不是在敲打我?此举乃是镇江湖风雨,安万家太平的好事,憾岳门自当郑重对待。”
“屠长老先入座,”唐锦年伸手虚邀,“悬锋谷和伽蓝寺的使者应该也快到了。”
屠生非走过来,目光在花白萩身上停顿片刻,二人互相拱手作礼。
三人围桌而坐,就在这海崖边聊了起来。
闲言过半,谈话间没了生分,屠生非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赞誉,“屠某来时,见岛上工匠无数,处处平地起高楼,一派热火朝天景象,唐盟主好大的手笔。”
“算不得什么。”唐锦年摆了摆手,“这只是第一步,以后我们还要在中原各地建立起分部,要做的还有很多。”
屠生非连忙打包票:“若有需要,憾岳门上下在所不辞。”
“有屠长老这句话就够了。”
屠生非话锋一转:“那我们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唐锦年轻笑一声:“自然是要做点大事,也好教江湖知晓我们的本事。”
“何谓大事?”
屠生非刚问出口,饶霜再次来到唐锦年身边,轻声道:“伽蓝寺和悬锋谷的使者到了是一起来的。”
唐锦年点了点头,朝着大殿正门走去,屠生非与花白萩对视一眼,也赶紧起身跟上。
唐锦年从大殿走出,只见阶梯下的广场上站着两人。